卓君尧便就在这园子里住了下来。
刚开始谭珍娴浑身别扭,起初几晚甚至夜不敢寐,就怕他藏了什么脏心思,后来发觉自己实在多虑,他果然沉默恪守得仿佛忠仆一个,每日除了尽心伺候她叁餐起居,半点逾矩之举也无。
她就逐渐放松下来,原本对他冷淡的态度也缓和了许多。
手掌的伤也见好了,多亏他换药换得勤,谭珍娴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同他独处隐患无穷,即便他们之间一清二白,可万一走漏了风声,那是浑身长嘴都说不清楚。
于是她便同他委婉表达了意见,大约是说自己已无大碍,感谢您无微不至的照顾,请功成身退吧。
卓君尧并没有正面表态,“你千金小姐,饭都不会做。”
“你教我!”她不给他留下的借口。
“也好。”他答得倒爽快。
谭珍娴松了口气,这大伯哥真识相,确实是好人一个!
俩人遂动身来到后厨,卓君尧拾来柴禾从起灶开始教她,“柴火打成束,放到灶台中央,松散些,引火点着,火大了就加细柴,火小了就加粗柴,明白了吗?”他麻利操作完一遍,扭头看谭珍娴,却见她被熏得眼角飞泪,涕泗横流,根本连眼睛都睁不开。
她从小眼鼻敏感,根本是一点呛人的烟熏都闻不得的。
卓君尧摇头一笑,“罢了,你快出去。”
谭珍娴灰头土脸钻出厨房,没想到自己第一关就败下阵来。
“为何不能找人送饭呢?”她就不解。
“邵雁荷定会趁机加害于你,你孤身在此,这可是动手的好机会。”
他这个理由找的令人反驳不得,邵雁荷确实恨不得她这个不听话的媳妇早日归西。
谭珍娴只好打消了把他请走的意图,看起来他早就做了万全的防备,这宅子现在封闭得像个遗世独立的孤岛。
只是到后来他带着她肆无忌惮地在这园子各处赤身裸体地贪欢时,她才彻底明白他戒严这座宅子的用意,只是明白过来也迟了,她那时早就上了他的贼船,与他日日颠鸾倒凤,被操得七荤八素,腿间时时充塞着他的肉棍任由他逞凶。
这是后话,现在他同她还处处恭谨有礼,除了每日殷勤伺候她吃喝,还将园子内务打理得仅仅有条,简直将一个军人超强的综合素质发挥到了极致,令她刮目相看。
相比卓承宇那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二世祖,不知强了多少倍。
一来二去的,谭珍娴被他喂得肚皮滚圆,胖都要胖了几斤,也是因为她心情不虞,一直不乐意出门走动,卓君尧相邀了几次,她都不肯踏出房门,一方面确实毫无心思,一方面心里依然觉得膈应……和他逛园子,总感觉身份太尴尬。
卓君尧自然感受到了她刻意的疏远,他本就没什么同异性相处的经验,原本他总要趁着送饭时同她没话找话地搭上几句,后来看她一脸怏怏,也变得逐渐沉默起来。
说来也怪,自卓君尧来了之后隔壁的鸡也不打鸣了,谭珍娴每晚一觉好眠到天亮,天天日上叁竿才起。
卓君尧每日便算准她起床时间将食盒放在她房门口。
这日她醒得早,起来在屋子洗漱完毕又原地兜了几圈,还没听见门口有动静,便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屋外天气一派明媚,来这宅子时刚立夏,眼见着都快到端午了,这园子的造园匠师是前朝有名的大家,植景造园确实别具匠心,回廊漏窗后错落有致的竹,青瓦白墙前婀娜多姿的梅,真真是风韵清雅,美不胜收。
谭珍娴边走边逛,就来到了位于园子东侧的伙房,远远就见炊烟袅袅的,定是卓君尧在生火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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