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盯着白浅眠,他试探着往前迈步。
白浅眠看着他,只视线跟着偏转。
潘洵到人跟前,伸手拉住他另一只手。
白浅眠翻完泔水后大概擦了擦手,潘洵抓着那只手腕总感觉指尖黏糊糊的,只是这会他并不犯恶心。
“......”一声不吭的,潘洵在前带着人走。
白浅眠提着铁桶在后,一只手被他牵着也没挣扎抗拒。
潘洵往旁走了几步到两座铁皮屋的死角,周围没有路过的人了,天光才大亮不久,除了凌晨就出来翻捡泔水的人们,大多数人仍在梦乡中。
没了旁人的打扰,潘洵还抓着白浅眠那只手,“三年前,你往科涅狄格州寄过一封信。”
白浅眠微微仰着头,不需要回忆太久,“信是我给陈伯写的。”
陈青也就是白浅眠口中的陈伯曾是潘洵的管家,小时候他被养在偏远的科涅狄格,那时候陈青就负责照顾他。
至于白浅眠,他的母亲在生下他不久后便跟个能歌善舞讲话浪漫的养蜂人跑了,白浅眠的父亲独自拉扯他到一岁半,因为贫穷实在养不活了,幸得陈青的收留,那时候潘洵刚刚出生就被送到陈青手上,他或许是看中白浅眠的父亲老实憨厚且能拉扯一个襁褓婴儿不放弃吧,将人留下来成了“潘家”唯二的男仆之一。
所以从小,潘洵就是跟着白浅眠一块长大的,人比他大一岁,性子比他活泼,胆子也比他大。
家中只有仆人管事没有家长,小镇子里的所有人都在传说他是某个大家族的私生子,因为让人不齿才被扔到乡下来,同龄的孩子们听多了这些话,变着法的排挤不跟他玩,甚至在几个家境好一点的熊孩子带领下用尽手段欺负他。
至于潘洵,听陈青说,他从生下来的那刻起就不爱出声,接生的护士看他不哭,狠狠打他屁股,就算这样,他也只如猫儿般啼哭两声就止,后来送到陈青手上也是如此,和其他刚生下来爱哭的孩子完全不一样,潘洵只要吃饱了就睡觉,很少能够听到他的声音。
后来大了点,跌跌撞撞会走路了,比他大的白浅眠摔倒时都知道哭,潘洵却还是那样,摔倒后要么自己默默爬起来,要么就摔在那一直不吭声。
陈青一男的,乳母走后他再仔细也做不到面面俱到,后来潘洵年龄到了去上学,他关注更多的只是吃喝拉撒,从没注意到潘洵的心理和处境。就算发现了,也只会当成小孩子间的玩闹,你以为七八岁的孩子还很天真吗?他们很懂得在大人们面前扮演“好朋友”,且潘洵沉闷寡言的性格注定他不会去告状,加上懂事后对于自己见不得光的身份,他自暴自弃的更懒得抗争。
陈青虽然负责照顾他,说到底也只是潘家放在外头最最无关紧要的管事,并非他潘洵的亲生父母,他们还要在小镇子上继续生活,为了点孩童之间的纷争上纲上线得罪当地人,日子只会更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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