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恪跟林声站到了自己的卧室门前,他掏出钥匙打开了锁,在推开门之前对林声说:“我可以让你真正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可耻。”
卧室的门被打开了,林声站在那里,望着不大的卧室。
房间里很乱,到处都是画。
沈恪画的是油画,色彩非常艳丽,但并非那种让人心头豁达的明亮,浓重的色彩互相碰撞,带着一种怪异的美感。
林声被房间里的状态震撼到了,他放眼望去,地上、桌上、画架上甚至是床上,都是画,每一幅都表现出强烈的欲望。
各种各样的欲望。
这所有的欲望都通过画上的一个人物来呈现,他看着那个人,听见沈恪说:“这些画的都是你。”
沈恪开始不由自主地亢奋起来,他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兴奋感。
他走进去,拿起立在墙边的一幅画,对着林声说话时眼睛都在发光:“你看这幅。”
林声看着那幅画,黑色、深蓝色、暗红色,画里的人像是c身l体地站在深渊,身上布满了植物的刺。
“再看这幅。”沈恪又拿起另一幅,“我曾经对着它自w。”
林声微微皱了皱眉,看向那幅画的时候他觉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画中的人背对着世界,肩胛骨的地方裂开了两道口子,像是有什么要突破而出。
“还有这幅。”沈恪丢下手里的画,跑到床边,“我晚上要枕着它睡。”
这幅画是沈恪第一次好好地拼尽全力地画林声,就是这双眼睛,他画了足足一个星期。
“我把我能想到的人性的恶都强加给了画中的你,用你来表现我的阴暗面,你说,跟你相比,我是不是才更可耻?”沈恪放下那幅画,重新回到林声面前,“别跟我说对不起了,你应该做的是接受我的道歉。”
此时此刻,沈恪明显有些疯狂,他从来没有这样过,好像血液都真的沸腾了起来。
他的行为已经不受大脑的控制,所谓理智早就离他远去。
他最珍贵最能展现才华也最真实刻骨的作品,终于有了观众。
他不再是那个只会模仿别人风格的笨蛋,他的灵魂都在这些画里,都在林声的身体里。
他当着林声的面单膝下跪,拉住对方的手亲吻。
他虔诚得像是林声的信徒,不管林声曾经说了什么谎言,都还是圣洁到发光。
要说玷污,他才是玷污了神的那个人。
沈恪的心脏疯狂跳动,他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
死在他创作出来的画作中,死在他的神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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