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走远后顾执才重新对着手机说:“我到家忘了钥匙,就回学校拿了。”
顾执小时候绝对是那种干大事不动声色的熊孩子,说完不忘补充:“我以为是垃圾短信,就随手删了。”
听清了原由,顾茜的声音才慢慢温和了下来:“钥匙忘带了就给我......”她忽然想起自己跟顾执说今天要开会,大约想到这可能就是顾执没直接联系她的原因。
于是,就给我打电话几个字在嘴边溜了一圈变成“给我或者你顾叔叔打电话就行了,干嘛还要跑一趟。”
顾茜嘴里的顾叔叔就是顾卓威,也是顾执现在法律上的爸爸。顾执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一度怀疑他妈结婚是奔着姓去的,她自己姓顾,前夫姓顾,现任还是姓顾。
对这个爸爸,顾执说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他话不多,总是慈眉善目的样子,跟他体育老师的身份相当不搭。
“嗯,知道了。”顾执推着车,语气听不出来好还是不好。
“你到哪里了,要么我过来接你吧。天黑了,外面不安全。”顾茜说。
顾茜对于他总是有一种奇怪的补偿心里,很小的小时候顾茜和顾霄(顾执亲爸)就离婚了,离婚后顾执被判给了他爸。
他爸生意忙,就把他丢给他奶奶照顾,后来奶奶去世,他就被顾霄接走了,他的性格其实跟顾霄很像。因为工作,他不得不带着顾执天南海北的跑,因此他们父子不管去了哪里,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都能很快适应下来,直到顾霄出事,顾茜才把他接过来。
顾执的生活虽然一直都算得上是锦衣玉食,但他不太喜欢真的被人当个娇生惯养的少爷养在温室里,他低声说:“外面冷就别出来了,我都快到家了。”
前半句是真,后半句是假。
实际上他刚出校门,以最快的速度骑回去也起码要十几分钟。
他看着街道两旁的路灯缓缓的亮起,天色已经有些晚了,这个时间,白天街边营业的一些店铺已经早早地关了门。
面包房的玻璃橱柜里只剩下三五个卖剩下的面包,但浓郁香甜的气味却沿街经久不散。夜宵也在夜幕里支起了摊车,揭开和白日全然不同的热闹。
顾执对南川没什么太大的印象,很小的时候,爸妈还没分开之前他曾在南川生活过两年。
来之前,他很长一段时间都住在榕城,他以为他的高中生涯会在距离南川一千多公里外的城市读完,可造化弄人。
时间隔得太久远了,那时候他还小,断层式的浮光掠影并没有让他对这座城市生出丝毫的怀念。
但浓荫里的高大梧桐却让他想起奶奶还在的时候,经常跟他念叨:“崽崽,你记得小时候家门口也有一排这样的树吗?”
顾执总会摸着戳手的后脑勺问:“我不怎么记得。”
那时候他们住的老房子门口有一颗特别粗壮的梧桐,那才是他记忆里遮风挡雨的地方,奶奶说的那个小时候不在他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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