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江初开口他又说:“上次的拍卖会也是抱着能再碰上你的运气试试的,没想到运气够了,我自己却怂了。”他每说一句,眼眶红的愈深:“我找你,不光想因为当年的事跟你说对不起,也不止是为了确定你是不是还活着。”
顾执一直觉得自己被一股说不上来的劲给堵着,所以这么久以来他上不来也下不去,直到被许景这通电话催着才意识到这股上不来也下不去的感觉叫做放不下。
江初愣了一下,他觉得眼下的场景莫名其妙的有几分离奇,电话还未挂断,手机与耳朵隔着一寸的距离,许景那边喂喂喂了好几声之后,他才倏然把被顾执抓住手腕的那只手抽回来,偏过头重新跟许景通上话:“他跟我在一起,一个杂志的宴会,嗯,可能身体不适,好,我送他回去。”
江初囫囵挂完电话,强压着胸口剧烈的起伏,没有就顾执的话往下说,而是打开手机里的打车软件问道:“地址在哪?我送你回去。”
顾执含糊的说了个地址,江初并没听清,再问的时候顾执哑声说,我出门忘了带钥匙,你随便找个酒店把我放下来就行了。
江初了然的点点头。好在顾执虽然脑袋晕,脚下却还算稳,不像寻常喝多酒的醉汉。
顾执低着头走在他前面,江初跟在后面不像是护送的,倒像是被他领着走的。
有一瞬间江初生出过怀疑,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喝多了,
一路上顾执都没有再说话,心里的不适引发胃里不适,一上车他就自觉地只占了一小块地方,车上空调暖气开始十足,却只让人更加反胃,顾执强忍着难受,在凛冬的深夜,后背湿了一大片。
下车付车费的时候,江初借着车上的灯光才看见顾执额角渗出不少泛着银光的汗,察觉到江初询问的目光,顾执这才想起来用袖口胡乱的擦了一下。
他拉开车门,头也不回的下了车,是自己说的随便找个酒店把他放下的。
街上的风吹醒了他的宿醉,随之而来的冷也变得清晰起来。
他正张望哪里有酒店的时候,就听见身后熟悉的声音提醒他:“走这边。”
他回过头,江初正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指着一个方向说:“我不知道哪里有随便的酒店,只说得出这条路的名字。”
他的声音平稳缓和,如果是清醒的时候,顾执一定能听的出其中的紧绷和掩饰,但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江初就不会给他重新思考的机会。
顾执愣再原地,并没有反应这句话的意思,只是本能的点点头,跟江初并行。
确实没有随便的酒店,这地方根本就没有任何酒店。
只是越往前走,越有某种熟悉的感觉涌上来,直到借着路灯昏黄的光线看清路牌名,才想起,前乎似乎是片别墅区,虽然是深夜,但这地方他却很熟悉,那是某一段时间他跑的最频繁的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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