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心思都很单纯,他只是想让父亲更喜欢自己一点。
可是很快,一切都在六岁那年改变了。
其实温慕对那一段记忆是紊乱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有的小事件像是一堆对不上的碎片,杂乱无比。
然而,他又却清楚地记得一些细枝末节。
他记得,哥哥很久没有抱着自己去游乐场玩过了,只是沉默地看着他,目光隐忍复杂。而父亲也开始对自己视而不见,温慕偶尔和他对视上了,还能清楚地看到对方眼里含着的冷漠和厌恶。
那种目光像是一把锋利的刃,只有六岁的温慕只感到一股莫大的陌生与惶恐朝自己袭来,根本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他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大家好像都很讨厌自己。
直到年纪渐长,记忆串成一条长线,所有事件归回原位,犹如千万把剑一刀一刀地在剜温慕的心
——是他,间接害死了自己的妈妈。
温慕的手指微微颤了颤,心脏有一瞬间的抽痛,脸色有些苍白。
…
天色很快就到了傍晚。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想太多的缘故,温慕一整天都有些失神恍惚,十分不在状态。
此刻,他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一动不动地发呆,孟庭宴刚进门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认错了。
孟庭宴步子不紧不慢地走着,距离逐渐靠近,“你在干什么。”
温慕手指猛地一颤,这才回过神地抬起头来:“孟先生,你回来了啊。”
他缓缓地站起身来,露出一个很轻的微笑,走过去抱住了孟庭宴,“我等好久了。”
敏锐地察觉到温慕情绪上的异样,孟庭宴刚准备侧身躲开的动倏地作一顿,改成任由他抱着了。
不过准备回抱的手最终却没有落下去,孟庭宴有些莫名,抿了抿唇:“你怎么了。”
“没有啊。”温慕没察觉到他的动作,自顾自地把手的力度收紧了几分,脸用力埋进对方怀里,“孟先生,你身上好暖啊。”
“……温慕。”孟庭宴无视了他的撒娇和卖乖,又重复了一遍,“说话,到底怎么了。”
温慕闻言顿时不动了,睫毛微颤,默默地抓着孟庭宴的西装外套,也不愿意说话。
孟庭宴不可抑制地皱眉。
就在他准备把对方拉出自己怀里问话的时候,就听怀里的人突如其来地问了一句:“孟先生,你以后会离开我吗?”
孟庭宴的动作猛地一停,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什么?”
温慕很缓慢地从他怀里退出去,不安地抓了抓衣角,垂下头去:“我是问,孟先生以后会离开我吗?”
孟庭宴沉默几秒,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怎么突然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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