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笑了笑,补充说:“我其实以前也学过一两手,别的不敢说,至少不会出差错。”
游昭垂下头,眼帘低着。从赵闻筝的角度,能看到他嘴角柔和的弧度,旁边桌上的煤油灯的火焰投射在了他的眼中,让那双黑如点漆的眼睛里有了小小的光。
这一刻,明知道游昭看不见,赵闻筝却还是有种正被他温柔凝视着的错觉。
这种错觉让他莫名心头颤栗,喉结微微滑动,声音又低了些许:“游昭?”
“嗯。”游昭轻轻叹息,“那就麻烦你啦。”
那一声轻叹时的气息仿佛都拂到了他的脸上,赵闻筝倏尔有些窘迫,忙说:“没事。”
而后便挽起衣袖,小心翼翼地将游昭的一条腿捧起来,褪去鞋袜,让对方的脚踩在自己的大腿上。
他轻轻将游昭的裤脚挽到膝盖处,然后便沉默了。
前两天,他只是透过布料看过游昭的腿,知道游昭的情况必然不乐观,但知道是一回事,直接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平心而论,游昭的腿并不难看,腿型笔直,肌肤雪白,也不像许多男性那样长有茂盛的汗毛,小腿肚的弧度柔缓而优美,假如拍张照放出去,甚至会让不少姑娘都羡慕。
可是,太细了,细得他几乎一只手就能握拢。
一个成年男性的小腿,不该是这样。
那么的孱弱,那么的消瘦。
赵闻筝怔怔地看着,好一会儿,才敢伸手在那苍白的肌肤上轻轻碰了碰。
……还那么冰凉。
大约是他沉默得太久了,游昭弯起嘴角笑了笑,问:“怎么了?我的脚太臭了,熏到你了么?”
居然是带着点玩笑的语气。
赵闻筝心里百感交集,吸了一口气,说:“哪有,我只是在考虑,从哪里按起会比较好。”
“那你考虑好了么?”
“好了。”赵闻筝说着,捧着对方的脚掌,略微用了点力气,揉按了几下涌泉穴,问,“这个力度可以么?”
“可以的。”
赵闻筝便认真地给他按摩了起来。
他说自己以前学过一两手,倒也不是瞎说。上辈子,他爸突发脑溢血,最后几年就是在轮椅上过的。他就是那时候跟人学的按摩。
屋里安静了下来。
直到一条腿按摩完毕,赵闻筝把裤脚捋下来的时候,才又闷声道:“对不起啊,游昭。”
“嗯?”游昭似是有些疑惑,“你为什么总是跟我说对不起呢?”
赵闻筝摇摇头,转移话题:“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有的,好多了。”游昭对他微笑,“多亏有你。”
赵闻筝轻舒一口气:“那就好。来,另一条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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