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它被男人送给了其他人。
本就模糊迷离的意识在随着那人强行将恶灵的意识挤进玩偶时,终于被尘封。它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到,陷入永无止尽的黑暗之中。
后来发生了什么,它一概不清楚。
直到今天。
黑暗中,周围忽然有尖叫声弥漫肆意扩散,阮白猛地从床上爬起来。他伸手摸到床头的灯光,霎时间房间内灯光乍亮,他抱着被子起来时,眼角的余光立刻扫到了坐在床边的男人。
宴川背对着他,眉眼落在阴影之下。
“外面怎么了?”阮白扭头去看窗外,无数道人影跑过,其中一人嘭一声直直撞向一楼的窗户,再次站起身时一张脸血肉模糊,它无措地转了转身,尖叫着嘶吼着朝着树林深处跑去。而它的身边是与它完全相同情况的怪物们
阮白几乎立刻便想到,是这群藏在地下的怪物们暴动了。
但他刚刚一动,宴川却忽然拽住了他的手。他回过头来,碧绿色的眼睛直直望向青年,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然而什么声音都没有。阮白望着这样的他,心情忽然平静了下来。
屋外的暴乱和尖叫仿佛与他们毫无关联,阮白的手指触摸男人的脸,他轻声问:“你向许愿池许了什么愿望?”
沉默良久后,声音响起。
“想让你如同普通人,经历该经历的一切。悲伤,喜悦,恐惧,感恩,亲情,爱情,每一种情绪都能轻易感知到。”宴川将手盖在阮白的手上,低声道,“阮佳用生命塑造了一个可以有情绪感知的你,所以我用自由换你去感知那些情绪和情感。”
那样的阮白,才是一个真正的人。
“你说过,这是你的愿望。”
那天的傍晚,斜阳落入西山,橘黄色的晚霞落于阮白的肩膀,将青年衬得很好看。小黑猫趴在青年的膝盖上,听着阮白的自言自语,暗暗记了下来。
阮白听着这样的回答,目光柔软又似乎带着几分哀伤。
他轻声道:“可是,作为我来说,只希望你和阮佳好好的。”
阮佳不必为他付出生命,甚至被恶灵取代以她的身体手染鲜血。
宴川更不必为他献祭自由,永远的困于黑暗之中。
…
阮白走出房间的时候,正巧碰上别墅的大门被拍得框框作响。隐风上前去开了门,又瞬间闪现至角落中。出现在门口的人正是蓝泉。但此刻的蓝泉与前段时间完全不同。他身上的西装看上去脏乱无比,衣角沾着血和灰尘。一张脸上带着无数的深红色划痕,他眼睛通红的望着不远处的阮白,神情几乎狰狞。
“你知道——”
“如果你是说,蓝泉和蓝宇没有血缘关系的话,确实知道。”阮白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或者,你是说知道你只能重生在与你有血缘关系的后代身上的话……嗯,也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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