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郑重其事地应下了,保证谁也不说,云娘才放心让他出门,然后入内查看男人的伤势。
男人高热未退,依旧沉睡。
撕开包扎的伤口一瞧,竟被高烧捂得灌了脓,甚至发出恶臭。
云娘有些吓坏了,不知如何是好,又不敢请大夫。如今家里余钱不多了,当年母亲给的二百两银子,花了六十两买了这处小院子安家,这几年前前后后花销不少,凭她那点儿针线活根本赚不了几个钱,只够勉强维持吃喝。
这两天买药花了近五两银子,可把方知柴米油盐贵的云娘心疼死了,请大夫再开药什么的不得花上近十两银子。
她的小金库已干瘪瘪的,剩余五十两不到。
刚来京都,什么都不懂的云娘花钱还有些大手大脚,过了大半年才知节省。
婴儿最是容易生病,请一次大夫就要近一两银子。加上孩子最不经饿了,再省也不能饿着她的宝贝儿子,她也是去年才学会种些蔬菜瓜果维持日常。
思前想后,云娘终归狠不下心不管,在院子里摘了些白菜和几个瓜果,又往脸上涂抹了些猪油遮面,打着油伞出门去了。
穿过一条大街来到一户二进大门前,一手提着装有蔬菜瓜果的竹篮,打着伞,伸出空闲的手敲门。
前来开门的胡婶满脸慈和地把云娘领进了门,热情地端出茶水招呼着。云娘与胡婶闲扯了几句,才讪讪地说明来意:“最近雨水不停,石头又是爱闹的性子,我担心路面湿滑容易摔倒,石头常在外疯玩,容易摔出一身伤,便想着问问胡婶家有没治伤口的药,借用一二。”
胡家便是当初云娘险遇山匪时救下她的那一户好人家。胡婶大儿子凭借亲戚关系,在衙门谋得捕头这份差事,时常外出办事,干的都是拳脚功夫之事,容易受伤。因此胡婶家里常有治疗外伤的良药,云娘便打着担心石头受伤的由头前来借药。
胡婶二话不说就把儿子常用的金疮药给云娘拿了两瓶,还不忘嘱咐这潮湿天气经不得拖延,让云娘不要省着用,若是不够再来取。
回到家中,云娘连忙拆开白布,将半瓶金疮药撒在那已灌脓得血肉翻飞的伤口上。
看着那狰狞作呕的伤口,云娘两只小手颤抖不已,差些整瓶倒了下去。
洒了伤药,又将自己买回来的草药敷上去,总之都一股脑地往伤口上洒,一番折腾后堪堪将伤口包扎好。
如此又过了半日,石头回家吃午饭,然后又去了内屋看怪叔叔,给怪叔叔盖被子擦脸,俨然一副小大人模样般照顾着高烧不退的怪叔叔。
午后雨势毫无停歇之意,石头也没再出去,就和娘亲待在屋子里玩耍。
如此这一日又过去了,夜间,云娘临睡前又去内屋看了看,男人依旧高烧沉睡,云娘忧心忡忡地拥着儿子入睡。
第二日清晨醒来,下意识地前往内屋查看,竟发现男人退了烧,连化脓的伤口也似乎好了七八分,云娘这才安心去洗漱做早饭。
这一转机,云娘自是以为胡婶家那金疮药起了作用。
却不知在昨个深夜,大雨倾盆之际,她家院子闯入了两个身形壮硕的黑衣人,给床上半死不活的男人喂了不知多少名贵丹药,将那被云娘折腾得不堪入目的伤口重新包扎,才保住自家主子的命。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