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见程嘉溯而不可得,桑柳退而求其次,要求面见周汉林。但周汉林亦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她不说出预约,怎么可能见得到一位位高权重的董事?
多次碰壁之后,桑柳完全失去耐心,拨通周汉林的电话按理说,他们原本应该不认识的。
周汉林对桑柳得知他的私人号码也十分惊讶,但想到这个女人陪伴程颐和三十年,不论表面上多么柔和,能牢牢抓住程颐和这么多年,她的手段不容小觑,周汉林便不再纠结电话的事情。
桑柳直陈程嘉洄可能遭到程嘉溯迫害,生死不知。周汉林的惊讶超过以往任何一次,同时这对于他而言是一个机会。
随着程嘉溯的地位越来越稳定,他乱中取利的想法烟消云散。作为杏林的董事,他自然希望杏林平稳运行,欣欣向荣。
但程家父子两代经营,一代比一代更优秀,给杏林打上了浓重的程家标签,这并不是他所乐见的景象。
不管程嘉溯对程嘉洄做了什么,迫害亲生弟弟总是一个丑闻。这个把柄可以一定程度上消解程嘉溯日益强大的权威,让他们这些董事得到一线喘息的机会。
否则,一个完美无瑕的继承人,远比从前的程颐和更难对付。他们都是程颐和的同龄人,而这位继承人更年轻健康,精力旺盛,眼界宽阔,野心勃勃。
他们斗不过他,也没有立场去斗他,只是从自身利益出发,一个能力很强但有道德缺陷的继承人,好过完美的继承人。
重要会议结束之后,总有那么几个董事会暂时留在会议室,试图与程嘉溯进行交流。便是在这时候,周汉林暗中让人把桑柳放进了会议室,而他本人早已离开,显得十分无辜。
失去儿子的恐惧,和不得其门而入的焦灼,让桑柳不再拥有幸福小妇人那种宁静的气质,她眼中密布红血丝,显得慌乱而疯狂。
她一进门便紧紧盯着程嘉溯,哑声问他:嘉洄在哪里?
程嘉溯一愣。他上一次见到桑柳,还是许多年前的事情,当时他和郑与泽两个人打断了程嘉洄的腿,桑柳抱着血迹斑斑的程嘉洄儿子大哭。
这么多年过去,程嘉溯再也没有见过她,以至于她的话脱口而出之后,他想了一会儿才从记忆中找出这个女人的痕迹。
比起当年悲痛中仍不忘哭得梨花带雨,如今的桑柳衰老得多,形象也差得多,这也是程嘉溯多花了一会儿时间才想起她的原因。
短暂的沉默被桑柳当成心虚,她死死盯住程嘉溯,走上前,用嘶哑的声音质问:你对我的嘉洄做了什么?他在哪里?
在场诸人都反应过来,他们对程嘉洄的身世或十分清楚,或隐约有所耳闻,这个女人问了两句,他们便迅速脑补出她的身份,同时疑惑地看向程嘉溯,态度各不相同。
这时候,显然是大家都会怀疑他害死自己的异母弟弟了。
程嘉溯冷笑:程嘉洄还活着,你不用做出这副样子来。
桑柳闻言,身体晃了晃,恨不得抓住程嘉溯逼问更多的情况,但又硬生生在他面前停住脚步。
这个女人突然就变成了绝望的母亲,温柔宁静的气质重新回到她身上,泪珠从她眼角滑落,哀怨柔弱。
对不起,程先生。她轻声道歉,我只是担心他,我太着急了,对不起。
桑柳轻声细语,十分抱歉,请你告诉我,我的儿子在哪里?他情况怎么样?
如果说方才围观者们还会因为她的强势和不美丽而生出厌恶的感觉,那么现在,面对这样绝望而美丽的母亲,人们心中只会生出同情。
但凡不同情她的,都是铁石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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