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刚才的感觉没错,他体内还藏有一股寒凉之力,正可与邪火相抗衡,白梵路就是要利用它。
他意志力极强,解禁最初那股热浪如破了闸的潮水,朝他四肢百骸碾压过去,瞬间喷薄而出,却还是没能将他星火般的一点神智吞没。
片刻,各处经络穴位施加的排遣之术开始奏效,体内那股寒气虽弱于游丝,却也似极为霸道。
邪热逐渐被一点点强逼出来,白梵路出了身大汗,果然感觉好多了。
再紧跟着一轮小周天外加一轮大周天后,白梵路终于彻底脱力,浑身疲软靠向身后树干。
衣服全都湿透了,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艰难喘息的鱼,白梵路顾不上弄干自己,只想倒头睡一大觉,可老天爷像是成心与他作对,尴尬的事情还远远没完。
白梵路等了好一会儿,才纠结万分地看向自己下衣处某个起伏的位置,苍白的脸颊一点点爬上红晕。
……别的地方邪气都可以靠灵气逼出来,但这个地方的邪气……貌似只能靠一个法子。
白梵路看一眼身边睡得死沉的少年,又看一眼离他不远不近的另一棵树。
实在是两腿酸软,倘若又挪一次地方,估计到半道连爬都没法儿爬了,难道要让这种非自然激活状态一直保持到明天早上?
心里暗骂一个字,白梵路扶着树干勉强移动半圈,到树后另一侧远离少年的位置,默默闭上眼。
就当是掩耳盗铃吧,他看不见,就装作没有那个人,白梵路强压下心头的羞耻感,慢腾腾开始挪动手指。
……
当白梵路再次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日早晨。他不记得自己最后是怎么睡着的,只觉得很难得,居然还睡了个好觉。
阳光自树叶缝隙间柔柔倾洒下来,明亮和煦。白梵路眨了眨眼适应光线,试着撑起身体,感觉还是稍许乏力。
而随着他坐起的动作,一件灰色布料自肩头滑落,一直铺到膝盖,仿佛还残留着某种温暖的气息。
白梵路怔了怔,抬头一看,瞧见不远处河边,坐在石头上一动不动的那个背影。
而旁边,被主人忽视的小白猴吱吱正捡起一块石子往河里扔,又捡一个,再扔……那机械又了无意趣的的动作,仿佛它毛茸茸的脑袋上正悬挂四个大字——无聊透顶。
白梵路摇头一笑,整理好衣物,拿起那件外衫,起身向河滩走去。
小六起初没发现有人过来,呆望向河面发愣,水光潋滟,映照进他清澈的眼睛里,没了往日的神采飞扬,神情落寞。
水声哗哗作响,白梵路走近了,才看见小六身前的水里放着一刀一鞘,在水流冲刷下,刀身冷光粼粼,洁净如新。
只是,任这河水多么干净,也洗不去那刀上曾沾染过的那些斑斑血迹了。
白梵路忍不住想起昨晚,少年那个惊恐万状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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