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湛还记得最后韩凌被天劫加身,一夕之间青丝成白,变成了凌青子,也记得在棋局中,韩凌拆散了他和白梵路,引出了天劫。
可凌青子对棋局中的事只字未提,他走向云湛,看着浮玉床上的人。
“这是你师叔,路灵珏。如你所见,他与你师兄很相像。”
云湛显然并不关心路灵珏,他问,“师兄去哪儿了?”
凌青子道,“魔界。”
“是不是白君冥!”
云湛起身就往外走,他渡劫之时便觉异常,后来见白梵路被一黑影带走,原来真是白君冥闯进相迭棋局里了。
“云湛。”
凌青子依旧垂眸注视路灵珏,忽然唤住了云湛。
“你不恨吗?”
云湛正要出洞口,听见这问话,顿住脚步,“棋局里的事本就是我的劫难,没有师尊相助我也活不过来。”
人魂替他保留了白梵路之前的记忆,他知道白梵路是如何求凌青子救了自己。
“况且,弟子曾听闻,相迭棋局乃化自上古天盘,进入局中必须是对立的黑白双方,才可成局。”
“而相迭的意思……也是因为最后要降下双劫……”
云湛转过身,“所以师尊,是想护着师兄不让他承担这第二劫吧。”
凌青子淡淡道,“墨儿体内魔气不稳,由他来渡第二劫,他受不住。”
云湛颔首,“所以若我知道的不错,棋局里的事都是源自心结,师尊既也是渡劫,身在其中便不是师尊能控制得了的,故而……怪不到师尊头上。”
这句表面释然实则不甘的话,流露出小徒弟一贯的性子。
凌青子道,“相迭棋局是上古昭诃帝君所创,如今知晓的人寥寥无几,你倒很了解。”
“弟子是听酒老仙说的。”
酒老仙便是铸器炉边那位疯癫仙人,但实际如何,云湛心里清楚。
“因此弟子不恨师尊,只恨自己还不够强大,没能护住心爱之人。”
听闻这句,凌青子浑身一震。
云湛凝住他背影,“弟子斗胆,敢问师尊在棋局中,渡的是何劫?”
沉默片刻,凌青子道,“你渡的是何劫,我便渡的是何劫。”
“……”云湛不由地又看向浮玉床上的路灵珏,那个人真的和白梵路很像。
“师尊,师叔和师兄是不是……?”
凌青子答,“你猜得不错,他正是你师兄的生父。”
云湛并不惊讶,只听凌青子又道,“他早于五百年前仙魔争战中身死,眼下留在浮玉床上的,不过是个躯壳罢了。”
云湛不知详情,但他从凌青子语气里,大略猜到几分。
凌青子叹息一声,轻道,“五百年前……你师叔,就死在我面前……他也曾经,为我挡过一剑。”
“不过这次,是我自己拉墨儿挡了你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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