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冥轻哼声,拍拍衣袍站起来,似乎完全没受伤般,腰杆挺得笔直,“去鬼界找巫仲,让他教你解毒之法。”
“魔界已毁,你也不必留下了,趁早滚吧。”
白君冥背对着白梵路,忽然间黑雾逸散,不知去了哪里。
他留下的魔气中还残存着浓烈的血腥味道,白梵路猛想起什么,立即朝某个方向飞掠而去。
水流居,白楚郁画像前的地面上,颗黑色魔晶静静躺在那里,而离它不远,还有滩新鲜的血迹。
白梵路站在那颗魔晶前,伫立良久。
直到云湛也到得他身旁,见了那幅画上的人,明白几分。
白梵路注视着那画,恍惚间,那副画和那颗魔晶起,在他眼前浮现出些模糊景象。
据说魔族中人临死前,会将铭刻于心的画面记录下来留给血亲,无论是报仇还是念想,都用得上。
而白君冥这是什么呢?
袭紫衣的白楚郁,正提笔书写着,成堆文书摆在案前。
“冥儿,姐姐知晓你不喜仙族,但灵珏是不样的。”
“虚伪!”
此时的白君冥大约还小,说话语气更加嚣张跋扈,却脱不去少年心性,“自从有了他,你就极少管我了。”
白楚郁摇摇头,搁下笔,“怎么会?我与你,和同他是不样的。”
“又是不样!是不样,凭什么他们仙族就可以在外行侠仗义替□□道,受人人称颂,我们魔族就不可以!”
“哦,我知道了,”白楚郁微笑,声清如银铃,“我们的冥儿,是羡慕别人能当大侠吧?”
“我才没有!我……我走啦!”
片刻过后,白楚郁身侧又出现人,那人样貌白梵路在水镜中见过面便再难忘记,那是路灵珏。
“我都听见了,君冥看来有远大志向呢。”
白楚郁无奈道,“他做事执着认真,但有时也过于偏激,我总担心……若有天我无法看着他了,他会不会误入歧途。”
“楚郁对自己的弟弟这般没信心吗?”
“并非没信心,只是他太想变强,也太想让魔族变强了,倘若……哎……”
声叹息,便如漫天飞沙,将这安宁祥和的场景尽皆吹散。
画面中白君冥托住白楚郁肩膀,垂着的手缓缓抬起,在空气中稍顿,打颤,轻轻触过去,没有鼻息。
这刻,那双猩红的眼似能淌出血来,却实是滴眼泪都没掉。
路灵珏倒在旁,身上白衣被染红,还不断有血流如注,他已气若游丝,只是看向白君冥,不住地摇头,神情急切不知想表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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