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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落下,余晖照着把她和他的影子照在墙的一侧,何菟嚼着口香糖,嚼得腮帮子很累,她吐了个粉色的泡:好学生,没扫过地啊?

岑清铭抬头,不悦的看着那书桌上晃荡的两条细腿,光照在她身上,铺了一层光晕,她咧着嘴在笑,粉色的口香糖在樱桃小嘴上格外动人,让他停滞了几秒,平复了一整天的血在这一刻涌动了起来,少年并不知道这样的一副光景成了他会在冗长的岁月里指引着他步步前行,就像每个人的生命或许都有那么个瞬间,能让人为之一生向光而行,除他/她所有的人都变成了其他人。

我只扫一二组。岑清铭转过脸,把她和那黄昏放在了脑后。

何菟跳下了空桌子,双腿稳稳的落在地上,蹦蹦跳跳的跳到岑清铭面前:哎呦,我的好学生,没干过家务吧~

何菟支在岑清铭面前的桌子上,盯着他弯腰衬衫包裹着的背脊,脊椎两边的肌肉因为弯腰的动作绷紧,中间的凹槽更加明显,从上而下的脊椎骨渐渐隐没在衬衫下摆,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少爷命,扫个地都不会,她想起了自己,高中以前一直在镇上读的小学初中,越小的地方越有它的规则,无形的存在又无形的压迫着他们的神经,让她发了楞,一个好的家庭是幸运的,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明智还未太开的小县城里。

脊椎骨从她眼前消失,岑清铭站了起来,声音很淡:让一让。

何菟回了神,撑着桌子就是不挪开:好学生,你就这么扫地的啊?

她也不指望他能说什么好话问她怎么扫,只当自己发了善心,弯腰过去把桌子下面的凳子搬起来倒置在了桌子上,手肘弯起的时候蹭到了他的白衬衫,她说:傻子。

这是继昨天一来他第二次被骂傻子,第一次也是她。

何菟搬完凳子马尾晃了一下,细碎的头发丝在他鼻尖作乱,靠的太近,彼此之间有很浓的草莓味,她嘴里散发出来的,她的身上总有草莓味,甜甜的,香香的,甜美可人,不过转而一想,甜美可人和她完全不搭边,所谓人不可貌相就是这个理。

喂,三四组你扫了吗?岑清铭看她又跳上了后排的空桌子。

何菟耸了耸肩:三四组太干净了,不用扫。

你去把拖把拿去洗洗。岑清铭一边搬凳子一边说。

何菟说:我不要。

那你来扫地,我去洗拖把。

何菟说:我不要。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岑清铭说:做人得讲道理。

何菟又吹了一个粉色的泡泡:我这个人最讲道理,你看打扫卫生是我俩的事,我们分工合作,一点问题也没有?

岑清铭扫得满头细汗:所以?

你看你负责擦黑板,扫地,拖地,我负责鼓励你,监督你陪你打扫到最后一刻,这还不分工明确吗?

她无赖的伸手支在桌子上,为自己的伶牙俐齿洋洋得意。

岑清铭把扫帚放到最后,拿了拖把出去:随便你。

他根本不吃这套,放着三四组爱扫不扫,看着他出去,何菟踢了一下桌子,骂道:喂,你个没幽默感的死书呆子!

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何菟拿了扫帚随便去三四组刮了一下,王胖子进来立马挤到何菟面前,往她旁边一站,那体型遮了大半个光,落下一大块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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