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乔岳执掌锦衣卫,若是硬碰硬,贺府也讨不到好处。
偏偏京城断袖的风气日益浓厚,他家子弟遭遇这等事,二人却连个伸冤之处都没有。
国公夫人笑着寒暄几句,便道:“我年节时看你家小儿子,便觉得他有福气,可不是!锦衣卫镇抚亲自来我门上,求我出面成全,你说这不是福气么?”
任安伯嘴角轻轻抽搐,哪儿来的福气,他怎么觉得是晦气呢?
“我想他们二人年纪也不大,虽两个人都情投意合,但毕竟正在念书,大婚倒也不必,不如先定下亲?给孩子定了日子,以后的路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定亲!?”任安伯差点当场跳起来,也顾不得尊卑礼数了:“你让我儿子和一男子定亲?”
“我也知晓你的心思,怕人耻笑怕人诟病。”国公夫人笑道:“我给京城的男子说了不少媒,难道还不晓得做父母的心思?”
“但这一辈子毕竟不是活给旁人看的,两个孩子两情相悦,和和睦睦过日子,这也算是一段佳话。”
任安伯反驳道:“他们才十几岁,连女人的好处都不晓得,哪儿懂两情相悦,也许只是一时头脑发昏!”
“我看他们二人,还真是动了真情——来来回回为对方出头了多少次?他们的模样又都是齐整的好,动情也不是怪事。”
“再说,你觉得你们出面,就能阻了二人的心思?他们正是少年情动,你们要插手,他们反倒愈发拿出阵势恩爱,倒不如先遂了他们的意,定个亲事,又不是男女做媒——等他们再长几岁,若真是有缘无份,那自然会分开。”
任安伯一时哑口无言,正思索着如何回绝,又听到国公夫人道:“镇抚来我府中,老身我本不想掺和锦衣卫的私事,他当场立下重誓再不交结女子,只愿守你家儿郎一人,这才打动了老身——王爷,这难道不是你家儿郎以后的依靠?你又何必执念于世俗之情呢?”
任安伯没话说,他还是觉得羞辱,别说他身上有爵位,就算只是贫民,又怎么可能让自家的嫡子上门去给男子做媳妇?
真是祖宗蒙羞!
国公夫人看透了他的心思道:“男子相依本不是常理,自然也不能按照寻常的世俗办。”
“二人之间也没有嫁娶,你们都是体面人家,孩子两个也都是能干的,到时直接建个宅子,让二人过日子就好。”
任安伯阴着脸道:“那子嗣呢?”
说来说去,终于说到了最要紧的一处
“人家乔家只有一个儿子,也没咬着不放,你让小儿子过继一个,难道还担心香火断绝?”
国公夫人想了想,又笑着补充道:“也有不少男子,虽和男子成了亲,也不耽搁结交女子养育后代,你小儿子若是愿意,也可以生个儿子——让锦衣卫给你养孩子,你们也不吃亏……”
这番话推心置腹,任安伯嗤笑一声,却没再出言反驳。
他晓得自家儿子的脾性,倒不如顺着来,总之他这一生所求不多,若儿子真遇到了孽缘,他也只有成全。
两家很快订下了婚书。
贺之漾从未想过如此顺利,拿着婚书都觉得很是不真实。
“我们两个要成亲?我怀疑我哥我爹被你派去的人绑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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