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从椅子上直跳起来,惊恐的眼神还带着些睡意,冲过来看见苏叶还好好的,就低声向苏叶的妈妈怒道:小叶儿还好好的,你哭个什么劲儿?
好不容易把妈妈安抚住,苏叶又累得睡了过去。这是苏叶最后一次清醒,短短一天之后,她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人死如灯灭,苏叶带着无限的遗憾和愧疚离开了这个世界,留下的人却因为她而陷入纷争之中。
苏叶万万没想到,还没等她的丧事办完,刘方宇就已经把房子卖了,房款全数投入了新开的公司,苏叶那区区六万块也没能幸免。又因为两人还没有办结婚证,刘方宇的公司苏叶是一分钱的份都没有
苏叶的父母痛失独女,葬礼上又连刘方宇的人影都不见,真正是恨毒了他。想起过往,苏叶年纪轻轻就得了胃癌,未尝不是因为这些年跟着刘方宇吃苦受累才得的。可是现在自己女儿长眠地下,他刘方宇用着自己女儿的血汗钱却连面都不露,简直败类!
苏叶的父母一纸诉状将刘方宇告上法庭,要求刘方宇归还房子和存款,可是刘方宇赖不掉的终究也只有以苏叶的姓名开户的银行卡和存折罢了。
老人年迈,身体越来越差,一场官司就用去了所有jīng力。刘方宇却只伤了皮毛,转眼就攀上了白富美,飞huáng腾达起来。
2003年4月19日
正是周六的中午,丰源县二中的初中部下午不上课,放学不到半个小时校园里已经空dàngdàng的。十四岁的苏叶慢腾腾的从班主任费老师的办公室走出来,额头上一个创可贴,脸上手上还有擦伤,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苏叶走出校园犹自眼神呆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怕谁也解释不清。南柯一梦还是重生一回?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当做噩梦一场好了,多少人做梦都想回到过去,如今自己确实回到了初三,在十四岁这个充满希望的年纪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只是想起那些年,苏叶还是忍不住抬手使劲敲自己的头,嘴里低声骂着:让你犯贱!让你犯贱!路人看了都诧异回头。
看看四周的风景,一人合抱的枫树栽种在街道两边,给路面洒下大片荫凉。柏油马路上很少有车辆路过,大多是自行车三轮车之类。一位老农收了菜摊慢悠悠的离去,步伐中有着使人宁静的奇特韵味,这一切看在苏叶的眼里就像是一幅油画,一幅值得一生保存的油画。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回了老房子,苏叶伸手就要拍门,却见门锁上已经结了蛛网,左右一看,这栋老楼一家住户都没有了现在是几月份?难道爸妈已经下岗了?
苏叶的爸妈原本在一个单位工作,适逢下岗风波,单位里一半人要走。两个人是肯定要离开一个的,妈妈杨牧业务不熟练,生怕考试通不过,就主动申请了下岗。可是没想到,因为之前爸爸苏铭泉得罪了领导,居然也没能留在单位里,两个人就这么双双下岗。
所幸爸爸苏铭泉出身农村,1991年分地的时候一家人还分到了几亩地,就回了老家盖房子搞养殖去了。而苏叶正是快要中考的紧要关头,妈妈杨牧陪着她住在姥姥家,想要等她考完试再走,这个时候杨牧应该是在姥姥家吧。
苏叶的姥姥家就在前面一栋楼,两步路就到了。苏叶脚步欢快的上了二楼,却见房门大开,屋里一点人气都没有,客厅里也不见午饭的踪迹,难道姥姥姥爷和舅舅舅妈都出去了?
苏叶喊了两声妈,听见旁边小屋里传来姥姥的声音,带着气恼:你妈去你小姨家了,你去你小姨家找她!
苏叶的心里莫名的砰砰乱跳,这个场景有些熟悉,难道就是那次的事吗?
☆、被打
瞪了一眼舅妈卧室紧闭的房门,苏叶紧紧握住手里的书包,撒丫子跑了出去。
小姨新婚不到一年,记得这个时候正是身怀六甲。苏叶气喘吁吁的敲响了小姨家的防盗门,不一会儿果然是两眼红肿的妈妈杨牧过来开门。
杨牧的xing子素来坚qiáng,之前有一次被医院通知苏铭泉出车祸她都没有哭,还有一次腿上长了一个疑似恶xing肿瘤,她也瞒得严严实实,直到确诊是良xing的才告诉大家,这次哭成这样,显然是受了极大委屈。
面对女儿的仔细打量,杨牧侧过头去,不自然的招呼苏叶:饭都给你做好了,快去吃吧。客厅的餐桌上摆着红烧鲤鱼,韭菜炒jī蛋,还有一个青菜豆腐汤,显然是中午小姨和小姨夫吃剩下的,不消说自然是妈妈杨牧的手艺。
苏叶不忙吃饭,将手里的书包扔到沙发上,极度愤怒的心qíng竟然让她有些声音颤抖:妈,你怎么哭了?你脸上怎么了?杨牧白皙的脸上一个巴掌印很是显眼。
杨牧知道瞒不过苏叶,只好将事qíng轻描淡写:是你舅妈跟你姥姥吵了起来,我在中间拉架,就成这样了。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本来想要瞒着苏叶的,可是想起苏叶的姥姥被扇了好几巴掌,苏叶的姥爷脑溢血刚出院,上前拦阻时也被一下子推倒在地,而苏叶的舅舅作为儿子,只是站在一边不出声。种种惨状让杨牧的心都在滴血,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哭着跟苏叶说:你姥爷被她一把推倒在地上,幸亏没有再犯脑溢血,要不然神仙都难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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