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呜咽声哽在喉咙口,抽出抽巾纸揉成一团,动作非常轻,却在本来就安静的教室里显得异常清晰。
不少人笔一顿,随后又继续做题。
不是不去关心,而是压力太大,哭泣也变成一种好的解压方式。
这是在场每个人都在经历的阶段,这种时候别人再怎么说都只是别人的话,真正听得清楚的自己只有自己心底的话,所以只能靠自己调整心态,告诉自己,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点,现在只是黎明前的黑暗,之后破晓肯定美到要哭出来,想到远方的美景,很快就能够咬咬牙再次沉淀下来。
他们能做的最好的事qíng就是不去看是谁在哭,保护对方的自尊。现在离那个,几乎在一辈人眼中意味着人生的考试已经很近,所以,加油!
很快,哽咽声完全消失,刚才的声音仿佛只是幻听。
H市没有晚自习,但习惯xing的,许攸宁放学后会继续按照安排看书。不过,现在许攸宁的周围多了一些人,譬如说坐在旁边的何雨柔,坐在身前的沈嘉言,还有沈嘉言身边的陆其宸。
陆其宸,你gān嘛来啊?
何雨柔面对陆其宸还是保持其一如既往偏高傲的态度,陆其宸竖起眼睛,我gān嘛不能来,看不起学渣咯?
呵,有点。
陆其宸不可置信地看着轻嗤的何雨柔,捂住自己的心脏,梨花带雨道:你怎么就,怎么就不怕伤害了我。
因为我从你的脸上看到了万里长城的厚度。
你冷酷!
你闭嘴!
陆其宸默默地无语凝噎了。
许攸宁觉得自己清净的读书生涯就在医院里何雨柔说出宣言的那一刹那,一去不复返了,但为什么,既哭笑不得,又有点甜滋滋的呢。
何雨柔凑到许攸宁身边,瞪着大眼睛,你这题解法好特殊。
许攸宁摇头,但是是错的,前面步骤看上去还不错,但后面就解不下去了。许攸宁已经决定换一条方向,这时一直埋头做题的沈嘉言抬起头来,他把何雨柔手里的考卷拿了过去,我看看。
沈嘉言是谁啊,理科提高班大哥大啊喂!
简直是和如今文科班大姐头同起同坐的一把头啊喂!
于是,哪怕许攸宁觉得自己还有其他的解法,可还是很期待沈嘉言能把她这个自己觉得特殊的解法,继续解下去。
沈嘉言把糙稿纸翻面,这时候陆其宸他们就看着他的做法,连许攸宁也开始侧目,沈嘉言是一个很有条理的人,从他打的糙稿就可以看得出。
譬如说,先将题目中关键数据找出来。
许攸宁想,这看上去是很累赘的一件事,没想到把题做下去以后竟那么一目了然,而且也不会因粗心忽视了细节。
三人看着沈嘉言停顿了一会儿,正以为希望落空时,听到他这样说,解出来了。
每当众人对一道题一筹莫展时候,听到这四个字
如果是自己说出来的,那么心中一定波涛汹涌,波澜壮阔,豪气万丈,兴奋舒慡地仿佛刚刚完成了哥德巴赫猜想,下一步就是调整到谦虚的姿态去领诺贝尔奖了。
可如果是听别人说出来的,心里的微微失落和嘴上的卧槽齐飞,但渐渐的,惊叹大于心中的怅惘,随后凑到解题人的糙稿纸前,就像现在。
许攸宁看着沈嘉言糙稿纸上的解法,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这里加一项减一项重新组合就可以了。
沈嘉言抬头,视线不小心撞到身后的人小巧白润的下巴,眨了下眼,随后点头,对,这种解法虽然都是技巧题那种想得到就对了想不到就没救了的第一步,但像你这种特殊解法,还是可以用在当中,多试试就好了。
沈嘉言说得轻松,但许攸宁知道,这能想到并不简单。
她或许比旁人多一些天赋,但绝不是天才,而沈嘉言无疑就是那种天生就对数字敏感的人。
陆其宸看着这三人对题目近乎痴狂的态度,不由瘪瘪嘴,心里难掩失落,陆其宸,你有事做吗?
冷不防冒出来一句话,
陆其宸疑惑看向许攸宁,没有啊,怎么了?要去买饮料了吗?说着,他整张脸就眉飞色舞了起来,我负责你的化学。何雨柔道,
英语。许攸宁从自己的课桌里摸出一沓试卷,沈嘉言摸了摸下巴,笑道,你有数学题不会可以来问我,不过我每个科目都很好就是了。
陆其宸惊讶地张了张嘴,你们gān嘛啊!
陆哥。
何雨柔摇了摇手机,陆哥上次记了我们的手机号以后,说你其实很有上进心。
许攸宁把考卷推到陆其宸面前,做吧,一个小时我检查。
沈嘉言看了看凶神恶煞的两位女贼,对着陆其宸轻柔一笑,哥去买饮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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