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允善处变不惊地勾了勾唇角:“岂敢?不过是陛下今晚办了个家宴,指名道姓要阿衍过去,若是不便…允善如实告知陛下便是。”
四周陷入了一阵沉默。
江季白冲温白使了个眼色,温白会意,趁着没人留意,偷偷摸摸地溜走了。
温玄轻笑一声,示意江季白身边的官兵让开些,道:“郡主言重了,陛下为世间之法,既是陛下要求,晏清岂敢置喙?”说着,让出了一条道。
江允善颔首道谢,她看了江季白一眼,江季白跟了过去,朝府衙外走去。
待他们走出去之后,温玄黑着一张脸坐下了:“把温白带下去关起来。”
“大人…”赵长史战战兢兢地开口:“二公子,不见了。”
温玄猛地抬头,果然,原先站着温白的地方早就没人了。
好小子!最好别回家!
“阿姐怎么来了?”江季白规规矩矩地走在江允善右边。
江允善抬手拿起他头发上的一根草末,皱眉道:“若让别人知道你在牢里过了夜,我们王府的脸面往哪儿搁?”
江季白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自幼丧母,父亲忙于公事,是阿姐把他带大的。江允善行事面面俱到,在任何人跟前一直都是滴水不漏的,江季白被她教导长大,为人处世也是如此。很多人提起御贤王的这对儿女,无不称赞他们举止有度。
江季白换了个话题:“陛下办了什么家宴?他好久都没有召见过我了。”
江允善道:“我随口说的。”
江季白略显吃惊:“你骗了温玄?”
江允善白了他一眼,大惊小怪。
她不理会江季白的诧异,往前走去。
江季白愣了下,跟了上去,并保持沉默。
他近年来跟阿姐越来越难说上话了。江允善的性格说好听点,是个极有主意的,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太过独断。
江允善教导江季白,将他打磨成御贤王府最光耀夺目的玉石,似乎也只是为了撑起御贤王府的颜面。对于自己弟弟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江允善从来不放在心上,或者说,她认为没必要放在心上,既然生在公侯世家,那便按着公侯世家的规矩来活。
江允善是这样的,理所应当,她认为江季白也必须这样。
想到这里,江允善不免数落:“我告诉过你,让你别和温家那小子待一起,你偏不听,这下惹上麻烦了,那小子本就是庶子,还如此不作为,真不明白你看上他他什么了。”
“庶子如何?”江季白冷淡道:“庶子便低人一等?”
江允善顿了下,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有失身份,她改口:“倒不是因为这个,只是他不作为,我怕他带坏你,你明年就要参加春闱,我不希望…”
江允善絮絮叨叨个没完,江季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从小到大这样的数落多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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