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顿时欢呼起来,柳玉茹看着他们似是高兴极了,不免无奈道:“你们莫要高兴太早了,这可是容易死人的事儿。”
“夫人,”那些人叹了口气,“不瞒您说,这几年过日子,哪天不是随时提心吊胆要掉脑袋的?这黄河淹了,受灾的还不死咱们永州豫州,您不给钱,我们也得干啊。”
柳玉茹听到这话,不由得笑了,她忙道:“行了,不会亏待你们,赶紧动手吧。”
吩咐完,傅宝元便吩咐人去找足够长的铁链子,而李先生就在一旁测量打桩的位置和需要的铁链子的长度。
这时已经是夜了,柳玉茹也有些疲惫,她看大家都在忙着,同木南道:“你将其他人都调过来吧,洛子商肯定会派人过来的,要严加防守。”
木南点点头,柳玉茹看了看天色,终于道:“我去睡一会儿,等一会儿开始打桩了,你再叫我。”
木南应声,柳玉茹便带着印红去一旁睡了。
过往她都是高床软枕,除了跟着顾九思逃难那段时光,她在物资上一直过得还算不错,尤其是这一年来,几乎没吃过什么苦,却独独在这几天,把苦都吃尽了。
她身上都是被树枝划破的伤口,脚上长着水泡,这么久以来几乎都没睡好,随便找颗书一靠,就能睡过去。
睡过去后就是一个又一个梦,梦里是东都熊熊大火,顾九思一袭白衣,长发散披,盘腿坐在火里被灼烧着,笑得悲悯又怜爱,仿若神佛。
她抱着顾锦,拼命想往火里冲,却只得他一句:“别来。”
“我给你好多银票,”他说,“抱着银票,你别哭了。”
然而听得这话,她在梦里却是哭得更厉害了。
“顾九思……”她哭得声嘶力竭,拼命喊着他的名字,“顾九思!”
那声音仿佛是从一个梦里,传递到了另一个梦里。
顾九思睁开眼睛,便已是天亮了。
江河敲了他的门,走进来道:“昨天西凤和杨辉见面了。”
顾九思坐在床上,他蜷着一只腿,一手搭在腿上,撑着自己的额头,似是还没睡醒。江河坐下来,给自己倒了茶道:“杨辉差点就当着范玉的面揭穿西凤就是他要的人的身份。不过西凤控制住了场面,然后私下去找他哭诉了一番,求了杨辉别说他们认识,免得范玉因嫉妒杀了她。杨辉于心不忍,答应了下来,出宫的时候,”江河轻笑一声,“据说打了一个冒犯他的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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