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这地方不吉利,咱们以前峦村的人也不吉利,不止不来买菜了,如今连我们的人想去别的地方卖菜,都不许了。”
“谁说的?”方一勺生起气来,“为什么不准啊?大家都是人,你们的菜又没有毒。”
“有人说,天火是诅咒,跟着峦村人呢,我们到哪儿,火就到哪儿,嫁人不要嫁峦村的,娶媳妇儿也不要娶峦村的,连拉屎都最好离开三个茅坑,免得被咒,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谁那么缺德呀?”方一勺很是气愤,“这么恶毒的话都能想出来?!”
老妪摇摇头,“不知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是上元街那头的集市里头。”
这时候,老妪旁边一个菜摊里头,一个小娃娃说话了。
方一勺就见那是个四五岁的小娃娃,跟着他娘卖菜呢,就走过去问,“上元街?”
“嗯。”小娃点点头,“我刚刚跟那儿的孩子玩儿呢,他们就让家里大人带走了,说不准他们跟我玩儿,我不吉利。”
方一勺见他家有栗子和花生,就买了些,问,“上元街那里倒是也有个集市,不过那里是买肉和鱼多一些,干嘛造谣陷害这里卖菜的?两边并不抢生意呀。”
那妇人左右看了看,道,“少奶奶,不是卖肉卖鱼的陷害我们,是一个算命的在造谣生事。”
“算命的?”方一勺一愣,想了想,问,“哪个算命的啊?”
“上元街那个李瞎子。”一旁一个年轻人愤愤地说,“我早上和人去找他理论,没想到他嚷嚷,说我们去给上元街填污秽,想要那儿也着天火……被一群卖肉的屠夫打回来了,我胳膊现在还伤着呢。说着,给方一勺看胳膊上的青紫。
方一勺看了之后很生气,再放眼望望周围,这集市里头,卖菜的大多是老弱,而且很多人之前都在火灾里受了伤,带伤在卖菜,一个个垂头丧气的。
方一勺本来便是江湖出身,独自行走了很长时间,自然知道这种被人舍弃的滋味,那瞎子也太缺德了!
她提着篮子道,“你们别急,这天也挺热的,先回去睡个中觉休息一下,我去看看,那瞎子若是真造谣,我给你们报官去,哪儿能那么无法无天呀!”
老妪是有些见识的,知道厉害,就对方一勺说,“少奶奶,你别听他们说了就上火,这事情我们也准备去报官呢,沈老爷清廉会给我们做主的,您别蹚这浑水,那瞎子嘴巴不好,别污了你名声。”
“对的对的!”好些村民都点头。
方一勺想了想,道,“嗯,我知道了,我也要去那里买些肉,我先走了。”说完,提着篮子匆匆走了。
市集里众人面面相觑,那老妪想了想,对那小娃娃道,“小蛋儿,你悄悄跟去瞧一眼,若是少奶奶吃亏,你赶紧上衙门里头叫人去!”
“哦!”小蛋儿跳下板凳,就悄悄跟着方一勺跑了。
衙门里头,沈勇看完了一大叠的卷宗,揉了揉脖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发现茶都凉了,就抬头,“咦?娘子呢?”
“做饭去了吧。”沈一博看着卷宗道,“你也别老是在我这儿呆着,多去陪陪一勺,男人事业什么的,成亲生子之后再说。”
沈勇一惊,睁大了眼睛瞅着沈一博,“爹……这话是你说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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