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紧张呵斥:“吕侍卫,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吕四郎不管她们,依旧自顾自地说:“小妹子被送去高门大户做侍女,她越长越漂亮,越来越可爱,可是我总爱说她丑八怪。她在高门大户里受了好多莫须有的委屈,吃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苦头,我好恨自己嘴笨不会说话,不会安慰人,还惹她生气。我总是想,让她再忍忍,我总会找到办法将她弄出去,到时候天空海阔任鸟飞,我就上门提亲,大红花轿娶她进门,一辈子对她好,让她再也不受委屈,带着金簪子,穿着绫罗绸缎,生两个乖娃娃,等老了,白发苍苍,两人带着儿孙春天去看桃花,夏天去看游船,秋天去看花灯,冬天去看冰雕,那该多快乐啊?”
陆六儿的指甲掐入肉里,拼命地忍着痛,忍着不出声。
“可惜晚了,一切都晚了,永远晚了。”吕四郎艰难地说,“我是那么的无能,明明已经很努力了,还是救不了她。我最喜欢的小妹子要走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他回过头,直直看着船舱里的那面帘幕,轻轻说,“贵妃娘娘,我对不起小妹子,你说小妹子会原谅我吗?”
他应该知道,那原本善良厚道的小妹子,手上已染满鲜血,不再是好人了。
陆六儿不能说话,只能含泪轻轻点点头。
吕四郎再问:“贵妃娘娘,你说小妹子有喜欢过我吗?”
陆六儿重重地点了点头,直到周围宫人狠狠掐住她的腰,用警惕的眼神制止了她的失态。
吕四郎再道:“贵妃娘娘,若有一线希望,我只盼小妹子能好好活着,你说她能做到吗?”
陆六儿犹豫许久,不顾阻挠,再次点了点头。
眼中泪水一直在打转,不敢落下。
吕四郎长长出了口气,闭上眼,持剑守在船头,再不说话。
月光下,他的身影,是那么近,又那么远。
幸福曾触手可及,却被狠狠分开。
两人明明靠得那么近,却不能言语,不能依偎,不能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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