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前,母亲都循循叮嘱,若和贵女们关系搞得好,对以后有帮助。
定王是今上心腹重臣,采晴格格是定王的掌上明珠,不可怠慢。
看见多罗格格注意到自己,杏珍感到非常开心,搜肠刮肚想贵人都喜欢什么东西。杏贞则紧紧拳头,她早已打听过采晴格格喜欢的诗词和话题,准备好的奉承话已挤在喉间,只待蜂拥而出,一举夺得采晴格格的青睐,最好能顺利成为她的闺中密友,然后入贵人眼,为日后铺上青云路。
采晴格格露出个灿烂的微笑,朝她们徐徐走来,待格格走近,两人都带着最标准的笑容,俯下身去,低头行礼,可是,没有期待中的招呼,只有裙角的香风从身边淡淡飘过。
采晴格格目不斜视,擦身而过,然后对站在两位小姑娘身后,刚刚进门的琳妃娘娘的侄女绽放出如花的笑容,热情相迎,挽着手走入正席,亲热得仿佛亲姐妹。
杏贞与杏珍的头低着,礼行到半空,她们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石头雕的人像。
然后,裙角香风再次从身边淡淡飘过,采晴格格飘然而去,她在回去的路上依旧没有看两个小女孩,仿佛那只是两个清水般透明的物件,从来未曾存在。杏贞与杏珍孤零零地站在路上,就像两个不受欢迎的客人,进退不得,还要将笑容僵硬在脸上,丢脸到了极点。其余女孩也看出了采晴格格的心思,也看出了两人的尴尬,可是普通小吏家的女儿和得宠的亲王家女儿,朝那边靠拢需要思考吗?有厚道的上前安慰几句,说是格格事忙,顾不上全部人,有坏心眼的偷偷讥讽两句,说她们看不清自己几两几钱重,更多的是明哲保身,装作看不到,还有个与采晴格格交好,一心奉承的狗腿子,没脑子地奚落:“厚脸皮,不过是个笔帖式的女儿,说不准格格根本没给她们请帖,自己混进来的。”
刚刚进门做客,怎能马上拂袖而去?
采晴格格可以骄纵,可以不懂人情世故,她们作为小吏的女儿不能不懂。
杏贞不敢回嘴,咬牙切齿地拉着杏珍去九曲回廊处,找了个偏僻角落呆着,深呼吸几口,仍无法平息胸中的羞愤,悄悄抱怨:“宁欺富家翁,莫欺少年穷,那姓马的丫头真是可笑,不过是乡下来的土财主女儿,半点规矩都不懂,别人拿她取乐还以为得脸,莫非觉得家里出了个芝麻绿豆官就变凤凰了?竟敢如此埋汰咱们?她不知满洲姑奶奶的前途都在选秀上?也不怕别人得势后收拾她?!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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