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这么恳请了,老吴不能再厚着脸皮听下去,他不满地嘀咕着起身:“不就是嫌弃我老头子老了不懂么。哼,小屁孩懂啥,老头子经验才丰富,不让我听,哼,我还不稀罕听!”老吴絮絮叨叨,不甘不愿出去了,他带上门,顾朝歌听见他走远的脚步声,松了口气,回头来和懵懂的阿岩接着聊。
浑然不知老吴踮着脚尖,贼贼地悄悄又溜了回来,趴在门口听壁角。
“阿岩,如果一个男孩子亲了你,啊,这个比喻不好,”顾朝歌拍拍脸颊,懊恼道,“换个比喻。阿岩,如果一个女孩子亲了你,然后说她是喝晕了不小心做的,和你道歉。可是呢,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你和她再次见面,她又亲了你,这次没有喝酒,还故意问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亲你。”
“你觉得她是什么心思啊?”
顾朝歌说完,阿岩的脸已经绯红一片。在寨子里,十一岁的阿岩的确已经到了可以娶亲的年纪,他是个早熟的男孩,顾朝歌说的他当然能听明白,可是这不代表他不害羞。
阿岩低下头嘟囔道:“姐姐,我、我还没有喜欢的女孩子。虽然茶琪亲过我,可是那时候她还小,我也小,什么也不懂的。”
顾朝歌愣住,刚刚阿岩是不是自爆私事,让她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我,我就是打个比方,不是针对你。”顾朝歌试图说明白,她的比喻和阿岩无关,让他不要害羞更不要心虚。
但是阿岩的头已经快埋到脖子里去了。
“算了,本来就不该问一个孩子这种事情,更何况我心里其实清楚答案。”顾朝歌无奈地笑了笑,伸手去摸阿岩的脑袋。自从跟她下山,阿岩摘去包裹的头巾,学着汉人少年的模样扎发,只是短短的头发乱糟糟的,她很喜欢去摸。
“我努力为他寻找秘术,好不容易见面,他却不愿开口和我说一句真心话。这样一想,真是觉得自己好失败,好不甘心啊。”顾朝歌用手指代梳,给阿岩的脑袋顺毛,顺着顺着,她的心思也随之镇静下来,然后她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阿岩,外伤的治疗,你现在已经很擅长了,是不是?”顾朝歌问。
阿岩用力点头:“姐姐教的我都很熟练了!”
顾朝歌笑了:“那你明天随我一同去刺史府哦。”
阿岩不解:“我吗?需要我去给那位伊大人换药?”顾朝歌做出一个“嘘”的手势,悄悄凑近和他耳语:“不仅如此,还有别的任务哦……”她故意用这种说秘密的姿态和阿岩交待他明天必须如何表现,这样阿岩会更相信明天他的责任重大,必须努力完成好。小孩子都是这样,必须装作郑重其事,他们才会感受到自己很重要。
可是这样一来,门口听壁角的老吴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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