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记得了?”
“喝多了。”他的脑袋到现在都很混沌。
“昨晚亥时下的山,对了,他让我转告你,他不打算娶亲。”
嚼着咸肉,好一会儿才说话,“我知道了。”
“你怎么连鞋都不穿?”白卿低头看到了他的光脚。
“穿着不舒服。”
“头疼吧?”白卿转过身,好笑地看着他。
“你给我喝了多少?”
“我也不清楚,反正佟嫂泡的药酒都没了。”伸手替他摁了摁太阳穴,“你会唱北腔?”
“……我昨晚唱了?”他诧异。
“嗯,跟狼嚎一样。”
他笑笑,“在军中学了两句。”
灶上的白粥熟了,热气从木盖子的缝隙里拥挤而出,在阳光的映照下,像飘拂的白纱,笼罩在相拥的两人身上……
***
他在她这儿待了一个月有余,此间,汉北休整的大军就驻扎在山外,与白卿的住处只隔了两道山梁。
他当年之所以选此处给她,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因为这里是南北要道,他出征、回军,都要路过这儿。
李伯仲戎马一生,他最喜欢的驻地就是这里,也因此,后人给了此处一个名儿——歇马坡。只是没人知道这歇马坡后住了这么一个女人。
年节过后,他让人送了阿邦来。
此后每年的上元佳节,阿邦也都会来她这儿住上三五天,这是尽人子的孝道,就像他每年都会进京住上三五天一样。
她还能对他有什么不满呢?
没了。
阿邦在她这儿过完了第四个上元佳节后,回到河下就登上了汉北世子的位子,赵女莹终是未有所出,赵若君的儿子是次子,所以立长子也就名正言顺了。
李伯仲之所以这么急着立年幼的儿子为世子,主要还是想屏蔽汉北内部的诸多矛盾,只有上下一心,才能同仇敌忾。
也许是因为李伯仲对赵家的苛刻,汉北跟汉西的摩擦也逐渐升级,到了非打不可时,也就只好一决高下了。
这一年的秋天,李伯仲第二次来到歇马坡,再过十多天他就要亲自带军去迎战汉西了。
“带我一起去吧。”这还是白卿第一次开口要跟着他。
“怎么突然要跟我一起?”
“就是想去。”
“担心我会输?”
“那到不是,就是想跟出去看看。”
“闷的话,让人陪你出山转一转,我是去打仗,吃喝都顾不上,你跟去做什么?”
“我不随你的军阵一起,远远的跟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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