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
一轮弯月高高悬在轻透云层上悲悯地观察红尘中忙忙碌碌的世人。
方骏隐入别墅内的树林,耐心等待一切归于平寂。
屋内传出的谈笑风生,都与他无关。
仿佛沉入黑夜变成一股空气,无声无息。
刘振辉推开厚重的实木大门,头转对内里的人说:“陈叔,不用送了,我开了车。”
陈蜀军恩了一声,与他道别,言辞里有无数的长辈关爱之情,又道明日早点到会馆。
刘振辉自然说好。
跨出房门,他偏头向树林瞥了一眼,嘴边擒了一丝笑:“夜寒露重,小心身体。”
树林内只有树叶摩擦的声响。
陈蜀军背手立在玻璃前看着刘振辉远去的身影,一身深灰色的浴袍贴在身上:“你觉得振辉怎么样?”
陈谦正从厨房端出傅姨熬好的乌鸡汤,闻言抬头看着他的背影:“爸爸不会因为他是二哥的朋友就对他另眼相看吧。”
这话说得十分难听,既贬低了刘振辉也攻击了陈蜀军。
陈蜀军没有去计较,这次伤好以后,他的脾气又内敛不少,更让人难以揣摩。
他接过汤碗,抿了一口:“我不否认,但这个人确实不错,脑子在你和方骏之上。他和阿仁”
陈蜀军叹气,一口喝光了汤:“他和你哥哥很像。”
冷笑一声,陈谦一脸受伤的表情:“爸爸,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个儿子?”
语气夹杂一丝难以察觉的委屈:“我总是被你忽略掉,以前有方骏,现在有刘振辉。”
陈蜀军把碗递给守在一旁的傅姨,坐在沙发上不知在盯哪里,手在大腿上打着拍子:“既然来了,就过来坐。”
方骏从窗外利落地翻身进来,姿势潇洒漂亮。
一进屋他走到陈蜀军面前直直跪下,身板很硬挺:“g爹,我究竟哪里做错了?”
陈蜀军手指点点咖啡桌,方骏跪着拿起桌面的烟和打火机给他点上。
“这么多年,你终于又叫我g爹了。真是不容易。”
陈谦懒懒地躺在黑色躺椅上,手里翻看着一本书,一页一页的翻过,根本不关心他俩的谈话。
“g爹,我只是不想让帮内的人说三道四。你给了我太多,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
陈蜀军点点头,从他面前走过,消失在一扇门内。
就在方骏几乎要放弃之前,陈蜀军捏了一只手机塞进他手里:“打开看看。”
方骏摁亮手机,一张有些模糊的相片投进眼里。
陈蜀军靠坐在扶手上不想错过他任何表情,两眼眯起,双手抱臂。
“g爹这相片怎么了?”他有些疑惑,相片里确实是他没错,当天有个外国人很突兀的撞上他,满嘴fuck地骂,向方骏家祖宗十八代不停问好,脾气再好的人都忍不住,当时只想干死他,但很不巧,不远处有辆警车在四处巡逻。
两人直愣愣对骂了半小时,事后方骏觉得自己十分无聊,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这么多年g爹对你好吗?”陈蜀军久久的盯着他,方骏点头。
“那对我有什么不满吗?”低缓的语调,说得人很轻松,听得人却背后发紧。
方骏快速摇晃头,言语陈恳:“g爹,我做错了什么能不能明确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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