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顾春凭小时候的模糊记忆,顺利寻到当年那条隐秘通路后,妙回春潜进原州,成功将消息传给云安澜。
之后他出城与顾春汇合,两人急着返回宜州,一时大意,便没再易容,却在码头遇见高姑姑和她的儿子。
高姑姑的儿子是平王府兵中的一名十夫长,当高姑姑认出顾春是定王妃之后,他立刻明白这是一个可以在平王面前露脸的大好机会。
两名护卫与妙回春为力保顾春,皆战至重伤不支,最终与顾春一道被擒。
自被擒获之后,顾春表现得高度配合,既不反抗,也不逃跑;面对平王时不急不躁、笑脸相迎,连那束被送回宜州的头发,都是她自己亲手剪下来的。
许是对她的识相很满意,又或许是还没想与李崇琰彻底撕破脸,平王对她确实还算礼遇,不但依照她的要求为妙回春及两名侍卫找了大夫,这些日子也没对她有任何伤害。
她除了不能踏出那个小房间外,倒是吃饱穿暖,没受苛待。
只是方才在她被押上城楼之前,约莫是为防止她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有人朝她口中灌了软筋散,使她周身无力。
那是很普通的一种软筋散,只会使人在头脑清醒的状态下四肢无力。
不过,这些日子下来,她太过安顺太过配合,这使平王便也保持了相应虚伪的客套,从未命人搜过她的身。
所以,他们没发现,她袖中有银针。
她虽诊脉抓药都庸碌,可她自拜入济世堂门下起,学得最好的一项技艺,便是认穴扎针。
她非常清楚用针扎什么穴位,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激发身体的力量,使四肢能获得短暂的活动能力。
当她被悬空吊在城楼后,她知道,机会来了。
此时平王站在城头,又忙着与李崇琰对峙,若她运气够好,城头上应该没有人会特意留心她。
方才那些人只是急急将她周身捆住,并未再单独捆她的双手,所以他们便没发现,那枚银针已在她掌心藏了许久,针尖没入虎口合谷穴——
方才的虚软无力,都是装的。
那道软筋散根本没来得及发挥作用,她至少还能撑半个时辰。
呼呼寒风吹得她的脸都快木了,城门右侧树梢上的鸟叫声模模糊糊传进她的耳中时,她都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
但她从那鸟语传音哨中听出了最最关键的信息,树梢上的人,是叶行络。
于是顾春徐徐将那对美眸撑开一道缝隙,远远觑着城楼下李崇琰的身影,尽力朝他眨了眨眼。
她知道他目力极佳,一定瞧得见的。
当李崇琰仰头远远与她四目相对时,她口中便立刻发出了鸟语哨音——
阿树,要接住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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