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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河水一片漆黑,河面上亮闪闪的东西,像是流动的冰块。

徐中磊随手掷了一坨雪下去,硬实地砸在冰面上,一点水花不起。

“看看,早就结冰了。但是这河比较深,没全冻上,底下还在动。”徐中磊惆怅道:

“看来就算是大河也没办法在冬天不结冰,捕鱼的时间又减少了……右边,再走两公里,咱们明天去看看水车,能画下来就更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天,吹着冻死人的冷风,从河堤这一头走到那一头,又从那头走回来。

程昱铭拉着徐中磊还想再散一回,徐中磊赶紧松开程昱铭的手,一溜烟地窜下河堤。

“兄台,哥哥我想起来还有图要画,先告辞了再见!”

他真是疯了大冷天的在河边走!脑子冻得不好使!

火塘烧着,身边人的肚皮摸着,徐中磊一早上醒来,神清气爽!

外面下着小雪,漫天飞舞。

两人随意吃过早饭,就开始赶路,镇上那个水车徐中磊问了村里人位置,在镇子北小河边,用来提水灌溉河边的农作物。

走了一个多小时,两人两狗总算是见着这传说中的水车。

徐中磊凑近这雪白的一大坨,心里感慨:大!真大!

单单是一个水车的支撑杆,就有三个程昱铭那么高,楞楞地立着,简直就是这片平原上最高的崽。

四周的土地还高得多,徐中磊知道自己脚下都是这水车的残尸,七零八落散一地,最后被大雪一盖,化作春泥更护花。

可悲,可叹。

当然,徐中磊觉得最可怜的是自己。

费劲千辛万苦来学习的先进古代文化技术都变成渣渣还被踩在了脚下怎么破?!

除了一根高高耸立的平衡杆,这玩意比徐中磊的心还碎。

徐中磊还是不死心,想着就算是看看水车的尸体也好哇,蹲在雪地上挖了一会,看到冻在脚下的木板子们,他哭得更大声了,丧气溢出天际。

“……传统手艺药丸!”

两只傻狗在雪地上学着徐中磊乱刨,程昱铭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徐中磊脆弱的小心灵。

“要不……你研究下这根杆子?”

“这玩意就是顺便怼水车上的!你会、我会,连哈士奇都会啊啊啊!”

地震中幸存下来的居然是一根三角木杆子,这找谁说理去?

“没办法了,死马当活马医。”徐中磊说着加大了刨雪花的动作,决心要把这些碎木片看出几朵花来。

“咱们脚底下是一个水斗,用来在河边装水的,那梯形的大板子……就是刮板,拦水用的。我要把这块刮板换成竹片或者铁丝网,这样的话河水就能穿过去,刮板拦下来的鱼先送进刮板,到时候底下带一大篮子,鱼就会自己蹦到篮子里边了。”

徐中磊瞅着水车上的部件,跟见前世小情人似的,既爱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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