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月:哦。
女童咦了一声,收回了抓果子的手,趴在床上扭脸看她:大嫂,你会说话啊。
莹月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点点头。
她没想到这是方寒霄的妹妹,不过年纪是对得上的,倒也不至于太意外方寒霄的这个小妹子本身是遗腹女,方大夫人生她时还难产而亡,等于平江伯府长房夫妇差不多是前后脚去了,方老伯爷因此心疼方寒霄,把世子位延到了他身上。
这一节因为跟方寒霄得封世子有关,徐大太太在家里提过好几次,所以连她也知道。
他们说你家嫌弃我大哥,给他换了个新娘子,你一直不说话,我以为也换了个哑巴呢。女童童言无忌地道。
莹月想解释,话到嘴边一想,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嘛,除了她不是哑巴。
她就哑然了,只能把嘴唇分开一点,打手势示意她是受伤了才不能说话。
女童懂了,点头:哦原来你撞到的不是头。
她大概是各处掺着听了些闲话,有真有假,不过总的来说,她知道的还不少,又问着莹月:他们还说你也不想嫁给我大哥,是真的吗?
莹月有点迟疑,对着小孩子嫌弃她的哥哥好像不太好,她试图找到个言简意赅不至引起误会的准确说辞,但不等她斟酌好,女童已经先道:大嫂,你不要不好意思,你不喜欢他没事,我也不喜欢。
这个莹月已经隐有所觉了,女童先前那句也换了个哑巴就不大对劲,透着对兄长的轻忽。
如果说兄妹俩关系一般还算寻常的话,女童下一句话就差点把莹月的果子都吓掉了:大哥把你丢房里一个人就走了,我看他也不喜欢你,这样正好,以后我和你过吧,好不好?
莹月凌乱地望着眼前这个小豆丁,这是怎么个说法?!
我祖父病重了。女童扁了扁嘴,他没有精力照管我了,说以后要把我交给大嫂。
这句就一下把脱缰的进展拉回来了,莹月恍然大悟,这孩子父母已逝,长嫂就该如母,本来很正常的事,小孩子思路跳脱,没形容好,想一句是一句,反而把人惊了一跳。
莹月自己生母早逝,爹跟没有一样,想到这个女童身世更堪怜,连父母的一面都没有缘分见着,不由伸手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
女童以为她答应了,原来一直有点绷着的表情放松下来,语调也快活起来,道:大嫂,你先坐着,我叫人把我的东西拿过来,以后我就跟着你住在这里了。
莹月不确定地眨着眼,她倒是不反对,跟脸蛋圆圆的小娃娃住比跟一个陌生的成年男人要好多了,可是她说了不算哪,这小娃娃又能做主吗?
不能。
脚步声响起,方寒霄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几乎与此同时,一个大约三十出头的妇人一脸焦急地跑进来,抱起女童就走:小祖宗,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快跟嬷嬷回去。
女童看见方寒霄,没有挣扎,但是很理直气壮地道:我来看看大嫂,不可以吗?祖父说了要我对大嫂恭敬,听大嫂的话。
可以可以,不过明天再来看。妇人一边哄着她一边往外走,路过方寒霄身边低了低头:大爷,天晚了,我带慧姐儿回去安歇。
言毕,见方寒霄没什么表示,忙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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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新房院落,方慧要求下来自己走路。
她的奶嬷嬷王氏依言把她放下来,替她理了理小袄,微带忧虑地道:不知道大爷听没听见姐儿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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