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月很有眼色,马上给自己找了活干:妾身服侍王爷用药。
她就回身向丫头拿药碗,丫头愣了一下,未敢争夺,药碗轻易就到了惜月手中。
延平郡王眼见这一幕发生,用力地,瞪了丫头一眼。
丫头药碗被抢走,本有点不知所措,再被主子一瞪,更添慌乱,但也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郡王不愿意,那也没出声阻止呀。只得傻站着。
惜月端着药碗回过身来。
延平郡王忙收回了目光。
他眼看着惜月一步步走近,声音有点紧绷地道:这药好像有些烫。
惜月走到床前,低头看了一眼,羞涩地道:王爷放心,妾身不会烫着王爷的。
她舀起一勺药汁,小心翼翼地吹了两口,才慢慢送到了延平郡王嘴边。
延平郡王:
这样的药先前已送进来过一碗,被他指使贴身伺候的内侍倒到多宝阁上摆着的盆景里面去了。
但这样的事不能当着惜月干。他放惜月进来,是有一点想成佳话的意思,惜月与他已算夫妻,能主动揭了盖头来服侍他,是识大体,也是贤良淑德,这些优点同样能给他加分。
不过他还不能这么快就信任惜月,他所谓伤的真相,就不能暴露在她面前。
那这碗苦药他就只能捏着鼻子咽下去了。
延平郡王困难地张开了嘴。
噗!
破太医,庸医,给他开的什么玩意儿!
苦得简直无法形容,他一滴都咽不下去,才含到嘴里就全喷了出去。
惜月着急,忙从袖子里扯出手帕来替他擦拭,又道歉:王爷,都是妾身手笨,服侍不周。
延平郡王呛咳了好几声,终于缓过气来,非常勉强地伏在枕边道:不怪你。
他怀疑那个太医看出来他装病,有意给他开苦药打击报复他!
他这个念头刚转完,一勺新的药汁又伸到他嘴边。
延平郡王用尽力气,脑中又用大业来鼓舞自己,终于逼迫自己再度张开了嘴。
这一口药汁,先苦到他嘴里,然后顺着喉咙下去,苦到他心间,胃里,最终让他的每一根头发丝都往外飘着苦味。
有蜜饯吗?去给王爷拿些蜜饯来。
第一口惜月以为是她没喂好呛着了延平郡王,但第二口下去,眼看延平郡王喝是喝下去了,但眉毛眼睛都皱成了包子褶,惜月就明白过来了,转头问那丫头。
啊?哦。丫头应着,却不走,而是去看延平郡王。她才让瞪过一眼,这下必得要得主子的吩咐才敢行事了。
男人喝药配蜜饯非常没有气魄,但这破药实在太苦了,简直就是一碗黄连汁,延平郡王无法忍受,默认了惜月的话,谁知丫头却毫无眼色,居然还傻戳在那里,气得延平郡王当即又瞪她一眼。
丫头委屈蹲身:奴婢去找一找。
她转身出去了。
惜月端着药碗暂时矜持地站到了一旁。
延平郡王去看她,毕竟娶回来做妻子了,他想把她的相貌看得再仔细些,但只看了一眼,他就忍不住把目光移开看到那药碗他脑壳疼。
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咚咚咚的,很快又很急切。
惜月以为丫头这么快找到了蜜饯回来,一转头,只见帘子一甩,进来的却是个内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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