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弋听得动容,一时间,心里五味俱存,是感激,是欣慰,是同情,也是钦佩,这么默了半晌,忽然对妫语磕了三个头,皇上心存仁念,对得起天下,是巫弋小人了。
妫 语幽幽地看着她,天下?我对他们好么?......你错了,巫弋,自从那个一直温柔照顾我的小丫鬟将已逃出闻府又不识路的我重新带回闻府的那一刻起,我便再也没 对任何人好过了。千万别给我骗了......你可知此去的二人是谁么?妫语拉起她,一个是今科榜眼,另一个是江湖杀手,事成则齐活,若是打草惊蛇,那么这个榜 眼也休想再留有一口气了。
巫弋抬眼看她,对上一双不避不让的双瞳,那么自暴自弃的眼神,似乎存心让自己看见她的阴狠。是对是错?巫弋前所 未有地迷惑了。不经意间,久远前,师父的话萦绕耳边俗世纷繁,本自是非难断,回首处,得以不得以时,已是惘然。连师父都参不透呵......或许世间事本只有 立场可言,而无论对错。
巫弋唯皇上之命是从。
妫语一怔,随即泛开一丝苦笑,巫弋,你最懂如何缚住我,以德,以仁,以善念,将我所有怨意邪念都压住。天知道我为何要如此辛苦!
巫弋温厚一笑,皇上过奖。
妫语别开头,在转过书案时,不意瞥到'巫策天'的谢恩折子,于是便想到了一人。青云衣的状况如何?
这几日正闭门修行,'惶冥九诀'已略成气候。
略成气候?想不到她还有点修邪功的天份。妫语冷冷一笑,不能再留了。
我会注意的。
不妨找白霓裳帮忙。
是,巫弋有些嗫嚅,想了会还是开口,那,白霓裳打算如何处置?
她么......妫语神色迟疑了片刻,留着吧,你主掌'巫策天'之后谁来带你的小徒儿斫冰?让她跟着白霓裳可多学点,她可是未来的祭司。
是,那巫弋告退了。
嗯。妫语挥手让她跪安。
巫 弋走后,大殿里顿时沉寂下来,她指尖轻滑系在腰间的玉带,一片冰凉。巫曳已暴毙,青云衣也难逃一死,这两个陷她于这个地狱般生涯的始作俑者终于被她亲手除 掉了。心中不是没有兴奋的,但短暂的快意过去,继而是排天倒海的不堪回忆。什么是欺骗,什么是背叛,什么是无情,什么是残忍,她领略得太多,也做过太多。 不是没有心软过,但......妫语敛起绢纱的袖口,手肘处那一丝赤线妖冶而诡异,'绝尘纱'的至毒呀。以性命为代价的轻信,她是怕了,也不甘心,凭什么人人都可 以活得那般天经地意,只除了她?看着这条赤线,妫语唇边绽起一抹冰冷的笑意,绝美而凄丽。
流年faye 2007-03-29 1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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