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并未在阁内,据称是心情抑郁,带了二三宫人到东宫后苑散心。定权亦不遣人催促,令所有宫人离开,只身在阁中静待她归来。穷极无聊时,不免背手来回走动,见她阁外悬挂的那幅观自在像似乎有些歪斜,一时又找不到叉杆,忍不住踏着椅子伸手想将它牵平。
画轴不算沉重,但或者是手一滑,宝相落地。他自地上拾起了卷轴,拂了拂表背沾染的灰尘,神情忽然怔忡。
待阿宝携宫人回还时,定权已经重新将宝相挂好如前,自然也没有向她提及这桩小事。他静待她行过礼,声色平静的通告:我来告诉你,他已经殁了。
阿宝面色一白,继而淡淡一笑道:恭喜殿下得偿所愿。
定权道:也恭喜你。
阿宝微笑道:妾尚有何喜。
定权道:我会替你找到你的兄弟的。
阿宝垂首沉默片刻后,摇头道:谢殿下厚意但是不必了,他一个罪余之人,于王土上苟且偷生,在殿下手中也好,在他人手中也好,又能有什么分别?
定权走近一步,伸过手,似乎是想握住她的手:这和我们开始说好的不一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无论他想做什么,都被她避开了,她乏力的笑笑道:你不会明白的。
事到如今,他似乎也不想再明白什么,他看着她,正了脸色,点点头道:我不过是来知会你此事。你知道了,我这就走了。
她亦不挽留,屈膝施礼:恭送太子殿下。
没有按照礼法,没有按照惯例,这一次她没有再目视他离去的背影。她同时转过了身,朝着与他相背的方向,静默地走入那被窗外的春光遗弃的,庭院深深的一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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