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震惊的抬起头与幸帝对视,而后心虚的干笑两声,“陛下,陛下说笑了。臣不过是觉得这流言蜚语来得蹊跷,我们应尽快封锁消息采取行动,不然恐怕会对陛下不利。”
吴皓这话一说完幸帝嘴边的弧度逐渐消失。
人在紧张和焦虑的时候总是喜欢用一个谎言掩盖另一个谎言,殊不知谎言中也会透露出一半的真相,而幸帝这种极为擅长心计的君王最能抓住臣子的这种细节。
吴皓最近执行的任务与陆家乃至长兴侯府都没有任何关系,可他刚刚张口闭口都是陆家旧案,而且言辞中很明显已经默认这个案子是与幸帝有关。
这不是仅凭一个流言就能得出的结论。
但这可以是一代枭雄动杀心的原因。
“爱卿,似乎对陆家旧案很感兴趣?”
幸帝的语气极为平和,从中听不出任何别的意思。但吴皓好说歹说也在幸帝身边呆了两年之久,这位帝王什么脾性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
吴皓用最短的时间将自己刚刚说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便,发现了失误的一瞬间,吴皓的双膝落地,额头嗑在地面。
“回陛下,属下曾在刑部核对花楼身份时见过陆家旧案的卷宗,因而对这件事的起因经过有一些印象。臣想,睿王毕竟是您的儿子也是天家后裔,他的名誉受损或多或少都影响到您颜面,所以接下来属下该做些什么,还请陛下定夺。”
吴皓的尾音回荡在灵安堂,幸帝则隐在暗影里,面朝着他,仿佛正在做最后的裁决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幸帝终于动了,他抬起了胳膊,淡淡道:“起来吧。”
老吴如释重负:“谢陛下。”
幸帝转过身,抬头望着历代先祖的画像,缓缓道:“朕自即位以来这外界的流言蜚语就没停过,新厦的这点小事情爱卿不必在意,你的使命是尽快替我找到沈卿的旧部名册。记住我今日说的话,退下吧。”
“……是。”
有什么东西在老吴咽喉处哽了一下,这才能够发出声音,他应声后便弓着身子缓缓退出了庆安堂。
出了门,老吴才发现自己背后出了一片冷汗。
努力平复呼吸后,就是这么巧,老吴一转身就撞上了来此汇报任务的寒月,寒月仍旧对他充满敌意,但那双眼里却又多了些幸灾乐祸,以至于两人目光相碰的一瞬间,寒月便调转方向准备离开。
吴皓的微微眯起双眼,肉眼可见的是动怒了。
在今日之前,他的确是一心扑在名册上,且到了马上就有了眉目之际,是几个宫女慌里慌张来请自己接下了这个差事。
现在想来必定是跟这位经常与宫女厮混在一起的韩统领有关。
吴皓本不欲和女娃计较,却没想到这人屡屡来迫害他。
吴皓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如今冤家路窄,他快步上前,伸出一只胳膊挡住了寒月的去路,愤愤的说:“韩统领真是好谋划!”
今日冲突不可避免,寒月侧过头望着吴皓,眼神里满是戏谑,已然默认了那几个宫女就是她找来的。
“大叔可别不识好人心啊,这本是个清闲的好差事,不过监视一个人再汇报给陛下罢了,可惜啊!有些人似乎不懂祸从口出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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