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陵渊举着酒盅回身咧嘴道,“没什么,只是想同你喝一杯送别酒。”
陆骁到沈陵渊身边,盘腿坐下,拿起酒盅,两人碰了一杯。
紧接着沈陵渊问:“骁哥什么时候走?”
陆骁答:“明日。”
“跟着沈晏清一同出城,确实是个好方法。”
“这次能成功撤出这么多人,也有你的功劳。”
陆骁顿了一下,才说道,“解决老吴之后,你就尽快离开这里,回北骊吧。”
沈陵渊闻言,举着酒盅对着陆骁一笑,不置可否,而后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饮罢,沈陵渊用衣袖抹了下嘴巴,手腕随意搭在自己弯曲的膝盖上,眼睛望着凸月,“骁哥,你知道么,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这个时候你会同我说什么,会不会同我说实话。”
陆骁微微皱起了眉头,正欲说些什么,却看见沈陵渊踉踉跄跄的站起了身。
青年背对着月光,陆骁看不清楚他具体的表情,只能听见沈陵渊骤然低了八个度的声音。
“骁哥,虽然我这么做不仁不义,不忠不信,但我从来都没后悔,打开我爹的那两封信。”
没错,沈陵渊一直在说谎。
无论是到嘉陵关客栈的徐长英,还是沐春阁宴请的苏书等三位前辈,亦或是陆骁。
他们都以为沈陵渊这一遭不过是稳重了一些,思考的多一些,而本质还是曾经那个单纯好懂的少年郎。
熟不知沈陵渊在看到那血流成河的冰封峡谷时就彻底变了性子。
他一度没办法相信任何人,就算是在雪山潜心修行了两年,到最后他还是没能彻底相信同尘,而事实证明,沈陵渊的怀疑是正确的。
若是他信了同尘的话,一封信也没有打开,他就不会发现,那位在雪山之上指导他,训练他的前辈根本不是所谓的军师同尘。
而是他换了一张脸的父亲,先长兴侯爷,沈迟。
若说之前沈陵渊还有所怀疑,会不会是同尘前辈伪装成自己的父亲在发号施令,但在见到那位假公主之时,沈陵渊已经坚信了自己的想法。
现在不过是在等英儿归来,给他一个确切的证据而已。
不得不说,沈迟为将已久,崇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对自己养了十四年的儿子还是太过相信,以至于放心将书信交由沈陵渊传递,结果留下了这个惊天纰漏,让沈陵渊有一段时间陷入了极度的挣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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