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先觉沉默地看向赤金兽。
他第一次仔细打量着赤金兽,赤金兽皮毛是泛着光泽的银白色,额头有一点火焰红纹,双瞳璀璨晶亮,如火红的宝石。
上一世他见过赤金兽很多次,完全为章成灿所用的赤金兽得到了良好的滋养,完全体丑陋又凶悍,嘴中尖利的牙齿发黄发臭,皮毛翻卷打结,直叫他恶心。
可眼前这一只。
眼中泛着水汪汪的光,皮毛光滑油亮,正瑟缩着身体,有些畏火、畏光,看向他时,眼中竟有着难以置信的信赖。
信赖?
这甚至有些可笑了,但这是孟家的东西,他就算是撑着恶心也要占为己有,别人休想染指。
程未晚突然被从灵囊中拽出来,脑中迷迷糊糊的,他曾想神魂离体,同孟先觉说上几句话,叮嘱他几句话,但仅仅神魂离体了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又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按了回去。
程未晚迷茫了。
他现在无法口吐人言,无法神魂离体,更加可怕的是,他连灵力都没能发出来。
现在究竟是谁在跟他玩躲藏游戏?
是已经半死不活的主系统还是那个高深莫测的玄微?
可根本还没有给程未晚足够的思考时间,他忽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痛感自头骨而起,顺着后脊的椎骨一路向下,随后沿着筋脉蔓延至四肢百骸。
“臣服于我。”这四个字如同魔咒一样从孟先觉嘴中说出来,像锁一样圈住了程未晚。
那痛来得极为猛烈,程未晚瞬间腿软。
暗红粘稠的光自孟先觉掌心溢出,他看着在地上瘫成一团的小赤金兽,毫不犹豫,这道光芒直刺小兽身体。
灵兽认主对灵兽来讲是极为痛苦的一个过程,需要任主人在自己身体上最硬的一根骨头上烙下灵力痕迹。
这就是个灵兽甘愿臣服,被收服的过程,剧烈的痛楚会打消掉灵兽生而富有神识的傲气,让他们彻底沦为附属品。
孟先觉灵力持续输出,他看着身体不住抽搐的赤金兽,内心无波无澜,甚至在想,若这只赤金兽就此奋起反抗,那他顺手就会了结了他。
程未晚从未受过这种砭骨的痛,他全身的软毛都塌了下来,眼神呆滞,眼角干涩,动物或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流出几滴生理性的泪水,但他却没有。
他流不出眼泪来了。
在这种剧烈的痛感之中,程未晚不禁回忆起他最早被关在小阁楼里的时候,一旦哭闹起来,求着生父或继母把他放出去,继母就会过来打他,打到他不哭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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