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未晚匆忙站起身,假装是想找个杯子给自己倒点水却不慎打翻水杯的模样。
孟先觉静静看着程未晚那副毛手毛脚的样子,眼中的光静谧而满足。
他看得出来,自己的这封信,似乎在程未晚的心中立起一杆旗帜,画了一小块地盘。
那个地方,是专属于他的。
程未晚头皮发麻,找了块毛巾,正要蹲下身去擦那片水渍,可是毛巾滑手,程未晚回神的时候,毛巾自己已经掉落在地上了。
他烦躁地“啧”了一声,忽被孟先觉拉住手制止了动作。
等他低头去看的时候,孟先觉已经捡起毛巾,半蹲着身体,静静擦干那一片水渍。
程未晚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从很久以前,从他还没化出实体的那时,孟先觉有时候的眼神就不太对,好像那个时候孟先觉就好像已经见过他一样,尤其是在自己和他说话的时候,孟先觉的视线就黏糊糊赤.裸.裸的,莫非从那个时候起……
程未晚不敢再想,轻咳一声:“你后背的伤怎么样了?”
孟先觉牢牢盯着程未晚,目光炽热如火:“已经不疼了,劳你挂念。”
程未晚摆手:“嗐……客气什么……”
说完,程未晚才觉出不对劲来。
从小到大,他就没怎么收到过情书,女孩子们不知道他的性取向,看他瘦瘦弱弱,白白净净,有点可爱,都争抢着无痛当妈,认他做儿子。
而男孩子们呢,他虽遇到过心动的,但那些男孩子基本都喜欢异性,这就导致他的每一场暗恋都无疾而终。
因此,当他收到孟先觉送来的情书时,他根本不知该如何应对。
孟先觉放下手中的脏毛巾,看着程未晚脑子已经不够用的模样,将他按到椅子上坐下,为他倒水。
程未晚坐着,接过水杯,僵硬地捧着,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忽觉一道黑影向自己压过来,他愕然抬头,只见孟先觉在他身边缓缓单膝跪下,轻轻地为他扫去衣襟上的浮尘,低声唤他:“晚晚?”
程未晚的心还没有安静下来,他看向孟先觉:“怎么?”
“你不必有负担,”孟先觉绞尽脑汁道,“信的确是我写给你的,但我并未奢求会有一个答复。”
程未晚悄悄攥紧手。
“我并不是在因过去所做的那些事而求得你的原谅,也不是因为趁火打劫,利用你对我的同情而企图将这份感情升华改变……”孟先觉停顿一下,“晚晚,我喜欢你,所以我愿意等你,但并不是在逼迫你。”
程未晚与他的双眸对上:“你怎么知道你会等得到我?”
孟先觉嘴角挂着纵容的笑:“等得到便等,等不到,我就听从我自己的那一点私心,让你永远当我的前辈。”
程未晚忽然笑:“孟先觉,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孟先觉微微抬首,虔诚地看向他。
“那日你说过,你会在半个月之后,将你对赤金兽做出那些事的原因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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