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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朴堂、大慈恩寺,皆受皇室供奉,如此也算得兴师动众。

何贵妃倚在榻上,闻言冷笑:所以这谢令鸢哪,就是缺德少福的命,追封她个德妃,都不肯安生入葬,非闹这一出,平白更添厌烦,如今连个全尸都留不得,活该!中宫那边,又是作何反应?

尚无什么动静,只是听说,连夜着人开了库房,取了一扇桃木屏风。

嗤,连桃木屏风都祭出来了。

何贵妃勾起樱唇,哂笑一声:她可是一门心思做贤后呢,再怕也得忍着。谢令鸢诈尸,可不正是后宫失德么,本宫这时候参上一本,够她细品三个月了。

念及此,她顿时声音不抖,气色也红润了,直起身朗声道:本宫记得,库房里收过几面guī兹的八宝琉璃镜,传本宫的旨意,给各宫主位都赠一面,辟邪!

这两个字从她花瓣般的唇间缓慢道出,意味悠长。宫人们异口同声:娘娘恩典,六宫必当铭感在心。

钱昭仪那里就免了罢,她为中宫理账,好东西见多了,也不稀罕重华殿的。何贵妃呷了口安神茶,拿茶盏的手总算不抖了,声音逐渐冷厉:她上个月查账,敢找重华殿的不自在,落了本宫的脸面,本宫也叫她尝尝这滋味!

宫人们继续异口同声:娘娘胸怀坦dàng,小惩大诫,也是给钱昭仪长脸。

他们出门后赶紧吩咐了下去,依着何贵妃的要qiáng,她既然示好给六宫,这些下人就得赶着去办,以免被中宫那边抢了先,就不风光了。

果不其然,何贵妃计算的还是很准的,中宫果然也派了人安抚其他妃嫔。两边狭路相逢,在宫道上绝尘而去。

承欢殿也被闹醒,钱昭仪躺在天蚕冰丝的被上,隔着织金双làng云纹帐,半梦半醒地听下面人汇报。

待听到谢令鸢诈尸,如今不知所踪,钱昭仪瞬间惊醒了,冷汗涔涔地从chuáng榻上赤着脚下地,室内的夜明珠光线温润,映出她惊慌的容颜,面如白纸。

哎呀,这谢修媛,活着让人不痛快,死也死得折腾!钱昭仪光脚走在长绒狐皮地毯上,双手揉住太阳xué。她该不会是嫌陪礼的明器不值钱,回来找我麻烦的吧?

贴身大宫女低声道:贵妃那边,方才还派人给各宫主送了八宝琉璃镜,偏生就漏过了咱们承欢殿!guī兹进贡的,可值钱可值钱可值钱可值钱呢!

钱昭仪闻言,银盘小脸上,又闪过一丝愤恨和惋惜。

她浓密纤长的睫毛下,圆眼左右转,好像两道昳丽飞扬的墨线,其上嵌了两颗玫瑰香葡萄球,这葡萄球正十分惴惴不安

谢令鸢下葬,是宗正寺、六尚协中宫理办,曹皇后将采买置办的事宜jiāo给了她,是存了给她点甜头的心思。钱昭仪心里明白,也有本事把账面做的漂亮,一切似乎都是按规制来的,实际上从谢令鸢这个死人身上挖了不少好处。

她越想越觉得是因自己克扣了,导致谢令鸢气得掀了棺材盖,来找她麻烦。不过她还在府上做小姐时,就协管中馈,历事多了,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头头有序地吩咐宫女道:明珠,把库房多上几道锁,铺盖也搬去,我今夜在库房门口休息。

宫女一听,不得了了,钱昭仪竟然亲自去守库房,这还了得?忙劝道:娘娘不必亲自劳顿,守库房这种事,奴婢多安排些人手,轮流值夜就是了。

钱昭仪摇头:别人我不放心!钱,只有自己守着才踏实。忽然又想到什么,环视屋内:夜明珠收了,改燃白烛;这些chuáng帐被褥枕头,也都换成普通一点的,和其他嫔用的差不多就行。再把我那件腋下开了线的旧袍子,对,就府里带来的那件蜀绣的秋衫,翻出来。

幸好这些破烂儿没舍得扔,如今做做样子吧,免得谢令鸢回来抢她宝贝,糟蹋了东西。

钱昭仪心虚难眠,而朱颜殿,此刻也是不得安生。

掖庭第一美人,丽妃娘娘,只披了一件荷色香纱上襦,额心的芙蓉花钿都贴歪了起身时糙糙摁上去的。

灯火下,花钿熠熠生辉。宫人把何贵妃赠的八宝琉璃镜送上来,她瞄了一眼,冰肌玉骨若隐若现,聘婷影子也忽明忽昧。

丽正殿诈尸?可恨,一定是那日重阳宴,本宫取笑了谢修媛两句,让她给记恨在心了。就知道她小肚jī肠,死了也不忘回来找本宫算账呢!

丽妃对着镜子,扬起尖俏下巴,明媚冶丽的脸庞,因这分恨意,更添了两抹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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