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后把茶杯置于案上,发出啪的一声。
谢令鸢从幻想中惊醒,双手jiāo叠放于额头,俯身恭敬拜道:臣妾请太后安。
太后淡淡垂眼:不是准你卧chuáng休养,晨昏定省可免么。
没让她起身也没赐座,谢令鸢也不敢造次:谢太后关爱,臣妾已无大碍。多日未见太后,臣妾
多日未见,甚是想念?韦女官侍立一旁,似笑非笑地接了话,眼波一勾,美得讽刺刻薄。
谢令鸢半路被截走了台词,心道这女官怎的如此不懂规矩,碍于太后眼前,不便发作。
德妃娘娘有何贵事,不妨道来。太后日理万机,可不似后宫闲暇,理会那些你纠我缠。韦女官声音清脆,替太后利落地下了逐客令。
谢令鸢好想把这个女官叉出去。第一眼就看她不顺眼了,若搁在娱乐圈,肯定是要让她明白一下社会的残酷的。
想着对方毕竟十六七岁,正是最不知天高地厚的时候。谢令鸢二十年什么牛鬼蛇神都见过,耐xing还是练就了一身,遂不与对方计较。
她心里敞亮,韦女官这类得宠之人,无非是称主人心意罢了。她们能说主人不想说的话,做主人不愿躬亲去做的事。所以韦女官的话不可小觑,兴许都是太后心里话。
她以赤诚的眼神看向太后:臣妾愿自请协助宗正寺,调查重阳宴刺杀一案,为太后和陛下分忧。
韦女官在一旁,又是挑撺起来:查案?娘娘,这可不是您想当然的。
谢令鸢再三被拆台,还连带着在太后面前被抹黑,骨子里的血xing也起来了。
她望向韦女官,扯了个专属一线女星的睥睨之笑,正要以混迹娱乐圈多年的功力教这个女官怎么做人,然而刚张开嘴,胸口却忽然传来一阵绞痛!
谢令鸢赶紧捂住心口,眼前浮现出了星盘,上面赫然几个大字,缓缓游动:
【死不足惜】保护状态西子捧心。
注曰:古来即是弱有理,千秋万世诚无欺。任尔刚正权责意,逢弱便成恃qiáng人。
什么西子捧心啊!
谢令鸢一腔怒火!
地捧住了心口。
这大概是天道对落陷星君的最后一层守护,在声望为负的阶段,不至于作死自己。毕竟这以德为训的古代,示弱就是最qiáng的利器,同qíng可以被作为道德的准绳而利用,成为弱者的凭恃。
韦女官自知话说的刻薄,本也不以为意。然而见德妃非但不动怒,反而一脸哀愁地捂着胸口,黛眉似蹙非蹙,双瞳泪盈于睫
再想到她伤愈也没几天,忽然余下的话也就说不下去了。
太后端居上席,不动声色看着这一切谢令鸢的器量,竟大了不少,可见这孩子懂得深沉了。是好事,宫里不需要真心,不需要才学,智慧才是唯一的生存凭仗。
太后敛了冰霜之色,淡声问道:何故。
太后肯垂询,说明此事有转圜的余地。谢令鸢知道,这些敏感事少有宫妃cha手,即便要管也是皇后最名正言顺,忙按着胸口解释道:
能在御前行刺,宫里必然少不了接应,这等隐患深埋于后宫中,非同小可,一旦查出,无论牵连深浅,都是诛族大罪。宫中此刻人人自危,皆有嫌疑,虽宗正寺与大理寺有调查,一内一外,却恐怕不方便深入后宫细微之处。
韦女官意外地挑眉,太后也是饶有兴味,静视着她。
想到陛下日理万机,却被意图不轨者暗中窥伺,臣妾忧心不已,辗转反侧
谢令鸢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日理万机,所有人露出古怪的眼神。谢令鸢这才想起,皇帝酷爱打马球,而太后彻夜未眠的模样,日理万机的恐怕是太后而不是皇帝她赶紧拿其他话搪塞过去:
若说这后宫中,谁最想查出真凶,必是臣妾无疑。毕竟那日行刺之事,臣妾也是受害者。请太后明鉴!
说完好半晌没听到回应,谢令鸢只得抬头望了太后一眼,随即被震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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