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玉心想,还真是说来就来啊!很快接下来是不是就要用攻城车撞门了!!
他正这样想着,忽然脚下又猛烈一颤,巨大的轰鸣声震耳yù聋,他扶着女墙摇摇晃晃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听人喊道:大人,城下撞门!延兴门!
马玉心想,还真是说来就来啊!很快接下来是不是就要破城而入了!!
各种碎石乱土四下飞溅,马玉吐出嘴里的泥沙:我呸呸呸,赶快通知皇城!延兴门这边的墙角被人轰出豁口了!!需要弓弩手!!!一万个弓弩手!!!!
别人守城还可以弄来巨石和粪便,可这堂堂内城,哪来的巨石?粪便倒是有的,可谁敢在达官显贵进出的皇城上泼屎泼尿?日后被人弹劾,说对天子不敬,往皇城泼大粪,他就算跳进大粪坑里也洗不清了。
马玉心里很苦,他只能找弓弩手来,用以压制敌军。
。
内城遭受了猛烈的攻城,投石车和撞城门的动静响天彻地,居住在外城的人,都能听到那撼动如雷的巨响。
激烈的攻城,一直持续到了傍晚。
内城的城门非常坚固,并不亚于长安瓮城。攻城车撞废了两辆,才算撞松了大门,叛军不少死伤,城头上弓弩手也死伤无数。
上官显套了两件盔甲,都快喘不动气,在外面四处巡视,以防有不怕死的人看热闹误伤。远远的,他看到一名俊秀的白衣少年,正向战场这边走来。
乱箭不长眼,碎石乱飞,少年却仿佛不为所动,衣袂在风中轻飘。
上官显虽然投靠陈留王,毕竟还是做不到像长宁伯等人那样心黑,遂远远喝道:兀那小子!没看到这里在打仗吗!这热闹你瞅不得,当心有命来,没命看!快走!
少司命淡漠地看了他一眼。
上官显对视他漠然的视线,心中巨震。
那是怎样一双眼眸啊,银色的瞳仁,看着你却又似看空,是对一切微渺凡尘的无视。肤色白得近乎透明,清冷无qíng的样子像鬼。
他害怕了。所幸当了这么多年的长安令,这个官位有多受气人尽皆知,早已练就出忍气吞声的好本事,权当没看见。
你想找死就死吧,我也拦不住。
他这么想着,高远济就瞧到了这边,打了一下午仗已经让他很bào躁,当即朝这边she了一箭,骂道:你他妈废话什么,这小子活腻歪了,跑来这里添乱,他妈的不想死就快滚!
话说的蛮横了点,不过所有人都对高远济的脾气习以为常。
但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上去不足弱冠之龄的少年,脾气竟比高远济还大。
下一瞬,所有人眼前一花。
少年形如鬼魅,如风而至。高远济根本没反应过来,如往常一样,霸道不可一世地骂人,然而口水都来不及咽下,就被少年掀下马,被掐着脖子举了起来。
马儿受惊,在人群中乱冲,冲撞踏死了几人。一时间叛军大乱,冲上前想要营救主将,然而靠近的人群里,忽然爆开了几朵血花,鲜血喷溅。
上官显呆呆看着,这刺目的红,长久停留在他眼中,好像黎明前那几道传讯的烟花一样,喷得又高,又浓烈。
少司命一手拧断一个人的头。那几个冲上前、想从他手中救人的士兵,分明长得比他高大威猛,却眨眼间被他撕了脑袋,头颅落地。
而高远济被他扔到地上,侥幸活了一命。
也许只是看在高远济正在攻打内城的份上。
挨得近的人都呆住了,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脑海中只杵着一个念头:高公子被这个少年轻易打败了。
他们更没有想到,高远济出言不敬,少司命其实已经很克制了。毕竟在北燕,九歌之首是令人敬畏的存在。
高远济抚着脖子,惊魂未定。从方才被一只冰凉的手掐得眼前发黑,到肺部忽然涌进空气,他的灵魂仿佛瞬间在天上地下游走了一圈。
他拼命咳嗽,脖子上留下了深深的手指印,他却再也不敢大放厥词知道少年这次是手下留qíng,给了警告。
少司命站在一地尸体旁,面对着禁闭的城门,神qíng丝毫不变,他白衣上甚至没有溅起血,那些看到这一幕的士兵不知道他是如何办到的,甚至不敢上前。
毕竟方才高远济一句rǔ骂的话,就让他动了杀意。
他们看到他抬手,做了几个手势,嘴里不知在念什么,忽然一阵狂风走石,两辆攻城车和投石机上的巨石都被chuī起,重重打在城门上,发出一声震耳yù聋的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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