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事关重大,万禧默了良久,忽而袖摆一甩:你即刻带我前去。
砰
那才出生的男婴竟是不哭,朴玉儿正焦切地轻拍小屁股,乔嬷嬷在旁收拾láng藉。忽然门板儿被撞开,抬头看到门口突兀的一袭凤冠霞帔,万禧皇后脸色不明地杵在掉漆的门槛外,身后弓着腰子低着头的竟然是锦秀。
两个人不由惊愕地呆在那里。
高丽乃大奕王朝的附庸国,这还是朴玉儿第一次近距离地看见传说中的大奕皇后,气势那样的凌然而尊贵。朴玉儿把头一偏,目光涟涟地盯住锦秀,抱着孩子的手不自禁颤抖。
锦秀攥了攥袖子,忽而狠下心解释道:姐姐不必这样紧张,我们皇后是最宽仁慈爱的,把孩子jiāo给她,今后必定前程似锦,皇后娘娘自会jīng心照顾。
她言辞切切,眼睛锐利地看着朴玉儿,生怕她拆穿实qíng,又急切地想要她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朴玉儿听完这番话,却忽而扯唇笑笑:原来这就是江妹妹你的恭喜。
那笑容里分明没有半点儿讨好之意,反倒是带着几分嘲讽和绝望。
万禧皇后眉头微蹙,贴身的嬷嬷连忙上前抢过孩子,只见小脸涨红,皮肤绛紫,却是个不活的。
死胎。嬷嬷把孩子往万禧跟前一递。
万禧皇后看一眼那孩子紧攥的小拳头,满腔的希望顿时灰飞湮灭了。上挑的眼窝子把厢阁子打量一圈,只见清朴四壁,yīnyīn瑟瑟。隆丰皇帝xingqíng忧柔,对女子尤是,这哪里像是被他临幸过的样子。
便拎着那孩子问朴玉儿:你看着我说这是皇上的骨ròu?
锦秀瑟瑟发抖,朴玉儿瞪着她不说话。
万禧嫌恶地把褥子抖开,任那孩子向地上滚落:那你说说,皇上胸前的胎记,是长在右边呢~~还是长在左边?
初生的婴孩一点点大,小胳膊小短腿儿幼嫩而脆弱,朴玉儿掀开被子想要下去抱起,被万禧用牡丹绣金花流苏履踩住。她指尖钝痛,卑微地仰起头,看着后宫之主那张雍容尊贵的脸庞,心中便万念俱灰。
瞪了锦秀一眼,垂下头咬着唇低低应道:左边。
才生产后的身条儿,衣裳半遮,娇红隐隐,一切都显得丰盈恰好,叫人看得目不转睛。
哼也不晓得是答对了还是答错,皇后睨着她那一对儿坠沉沉的嫩茹,忽而冷笑:来人,给我把这屋子里的都收拾了。
说着脚下金履跨过婴孩的小褥子,怒气冲冲地踏出门去。
身后几名太监鱼贯而入,扯过地上虚脱的朴玉儿,还有乔嬷嬷,用白绫绕了脖子就往横梁上挂。
唔放开我!不要碰我,我要回家!朴玉儿拼命地扭打踢腾着,却哪里有用,禁宫中的太监没有不yīn毒,他们对宫女的恨与蹂躏是带着一种畸形的快感。下手可重,拽住她的头发,给脖子上的白绫打了个活扣。
朴玉儿挣扎无望,哭着骂着,回头盯住锦绣,用高丽语大声斥道:锦秀、江锦秀,你就是这样害我,我不会饶过你
噗太监把活扣拉紧,那声音戛然而止。
朴玉儿眼睛瞪着院角的一个小门,脑海里浮过家中贫穷守寡的母亲,还有体弱多病的弟弟,最后的一瞬间想到了宋岩这个陌生王朝里唯一给过自己慰藉的男人,她除了他叫宋岩,对他的其余竟一无所知她的眼角滑出两滴泪,渐渐地昏蒙了知觉。
锦秀惊恐得牙关咯咯响,拼命地往地上磕头:做淑女的就得有淑女的命,是你偏偏太贪心,一意要寻那个男人的好。你若不去找他,就不会出这种事,我更不会嫉怨你不,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不然不然你以为你能活着吗?生下来孩子又怎样,逃不出这座皇宫的!你和我都得跟着去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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