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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亦不是你能决定的。宗隽心想,却未说出,漠视她渐升的怒气,但笑不语。然目光扫过她平坦的小腹时,倒也微微有些诧异,他们已相处一年多,她却一直未有身孕,他不认为她会有办法避免此事发生,难道这小女子仅凭意志便可影响天意?

自此后柔福频频入宫去看望玉箱和被众人唤作殊儿的宗殊,也常忍不住把关于殊儿的大事小事在宗隽面前反复地说:殊儿胃口很好,现在长得白白胖胖的,一点也不像瘦猴儿了;殊儿的眼睛很大,可不跟一般小孩一样爱乱转,看什么东西常盯着一看就是大半天;殊儿真勇敢,今天rǔ娘抱他时手一滑,他就摔在了chuáng上,大家都吓坏了,可他一点也没哭;他还不会笑,据说郎主说了,谁能先逗他笑就赏银百两,可无论人怎么逗他都不笑

这些事她起初是当作趣事乐事来说的,但一月月过去,当她渐渐意识到殊儿异于普通孩子之处越来越多时,她的语气便不再这般轻松愉快,开始变得忧虑起来:殊儿怎么还不会笑呢?他已经快满一岁了,别的孩子这么大时应该都会唤爹娘了呀,可他不但不会唤,连笑都不笑,也不常哭,上次rǔ娘喂他的粥有点烫,但他也一口口吞下去,后来我发现他嘴都被烫坏了,他居然也没哭

这孩子的头脑似乎有点问题。听她这么说,宗隽便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而这事也成了妃嫔宗室大臣有兴趣议论的话题,玉箱怀孕初期的那次药物变故和后来的早产都足以影响殊儿的智力,宫内宫外的人都兴致勃勃地窃窃私语着,言笑间掩饰不住幸灾乐祸的神qíng。

玉箱自然也看出了自己儿子的异常。这孩子像是有点傻。某日她躺在宫室外的软榻上,看着在rǔ娘怀中呆呆地凝视庭院内落花的殊儿,不无倦怠地说。

不会的!一旁的柔福激烈地否认,似是自己的孩子遭到了无端的污蔑:有些孩子学说话走路都会晚一些,再大一点自然就好了。

玉箱只一笑:傻不傻,又有什么关系?然后一手搁在腹部,慵然闭上了双目。

彼时的她已再度怀孕,可见圣眷之隆。殊儿的头脑使担心此子影响自己利益的人小松了一口气,却不想她这么快又将临产,那些若隐若现满含敌意的目光遂又落在了玉箱及她腹中孩子的身上。

天会七年岁末,玉箱又产下一子,眉目清秀模样可爱更胜殊儿,被赐名为宗青,小名唤作青儿。

青儿两三月大时身染风寒,过了好些天都不见好。唐括皇后闻说后便命人送来一碗煎好的药,说:这药治小儿风寒颇有奇效。玉箱谢过,让青儿服下这碗药,但此后不到一个时辰,青儿即七窍流血而亡。

青儿死后,玉箱一直紧紧搂着他,将脸贴在他的小脸上,直到感受不到一点温度,才猛然抬头,发出一声凄恻悲凉的哀呼,响彻宫阙九霄,其声久久不散。

完颜晟闻讯赶来,一听太医说青儿所服的药含有剧毒,当即怒不可遏地命人将皇后传来,质问她为何要下此毒手。

唐括皇后惊道:臣妾赐药给青儿完全是出于一番好意,想治好他的病,岂会下毒加害?

完颜晟道:太医自药碗余液中验出剧毒,难道会冤枉了你不成?

唐括皇后急忙跪下辩道:我若当真想加害青儿,也应找个万全之策吧?岂有明目张胆地赐毒药之理?

完颜晟听她这一说,一时语塞,也开始低头思索。此时哭得如带雨梨花的玉箱拭净泪痕,幽幽开口:皇后是六宫之首,本就可决定三千宫人生死祸福,即便公然赐死一两个妃嫔和她们的孩子,也算不得什么,何况玉箱身为宋俘虏之女,命如糙芥只是玉箱自觉入宫以来一直谨言慎行,侍奉皇后向来很尽心,未曾有半点失礼犯上之处。若是我犯错而不自知,皇后尽管处治我一人便是,何苦拿我的孩儿出气

说到这里又以袖掩面,泣不成声。完颜晟忙搂着她肩,掠着她散落两鬓的发丝连声劝慰。看得唐括皇后气不打一处来,索xing站起冲过去劈头扇了玉箱一耳光,怒道:贱人,休在此煽风点火挑拨离间!我与郎主说话,哪有你cha嘴的份儿!

完颜晟怒极,扬腿一脚把皇后踹倒在地:在朕面前都如此猖狂,可见平日一定嚣张惯了,公然下毒加害朕的皇子也不足为奇。

皇后摇头含泪说: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真被这狐狸jīng迷住了心智,看不出她想陷害我?

唉玉箱忽地长叹一声,缓步走到皇后面前,垂目盯着她,道:皇后,你敢发誓么?在郎主面前,指着你自己儿子的xing命、你与郎主多年的夫妻qíng义,和你唐括氏的世代尊荣发誓,说你从未起过害我孩儿之心,不曾让人在碗中下药?

第六章 完颜宗隽玉壶冰清 第八节 chūn寒

唐括皇后一听即怔住了。玉箱要她指着发誓的,均是她珍视逾生命的东西。儿子的xing命,与郎主多年的夫妻qíng义自不消说,而作为嫁入皇室的唐括氏女子,维持延续本族的世代尊荣是她一生最重要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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