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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会五年,她随其余南朝宫眷一起被押送到上京后,先被送入洗衣院,某日被国相宗翰的二弟泽利意外窥见,泽利知自己地位不及宗室重臣,定然无法从郎主那里索要帝姬,便命人夜里潜入洗衣院,将瑶瑶偷偷劫了去。

泽利平日外出时便将她锁在家中后院,而他家大妇亦是个不容人的,看瑶瑶颇不顺眼,每每任意凌rǔ打骂,前两年因顾忌泽利,行事尚还不敢太过,而如今见泽利渐渐厌倦了瑶瑶,很少再搭理她,便肆无忌惮变本加厉地折磨她。半月前泽利因公出京,他夫人便寻了个借口把瑶瑶毒打一顿,再让家奴将她重又送入了洗衣院。不想未过多久即遇上玉箱之事,洗衣院被牵连的女子起事逃跑,也拉上了她,其实她确也不清楚此事原由内qíng,但听凡与赵妃沾亲带故的都要被诛,便也着了慌,无措之下也随众女子逃往韩州,若非宗隽看出她容貌与柔福相似,必也死于乱箭下了。

八太子还会杀我么?最后,她试探着偷眼看宗隽,怯怯地问。

宗隽朝她笑笑,说:如果我要杀你,刚才就不会领你出来。

可是她仍不放心:若郎主要杀我

宗隽略摆了摆首,看稳她:我既作了决定,便自有法子担当。

瑶瑶如释重负,伸手拭拭额上的汗,浅笑带梨涡,那笑容纯净而明朗,但衣袖滑至半肘间,宗隽在她因此露出的手腕上看见几块青紫的伤处,再沿着她的脸庞看下去,发现她右耳下脖上有一道结了血痂的鞭痕。

意识到宗隽在看她伤痕,瑶瑶顿时变得局促不安,牵袖引领尽量遮挡,然后深深垂首静默地侍立。

宗隽本yù领兵回京,却又接到完颜晟的命令,说经此一变恐韩州宋宗室亦生作乱之心,宗隽务必再留于韩州数日,严密监视此间宋人,如有异动一并诛之。

宗隽接旨,暂驻韩州,瑶瑶亦随他留下,每日侍奉在他身旁,主动端茶送水铺chuáng叠被,惟恐有一丝怠慢。

那些伤痕,不仅留于她身上,更烙在了她心间。宗隽一声轻微的咳嗽都足以令她惊怕,仓皇地抬头,像是想看他,却又不敢直视他双目,微蹙着淡淡的烟眉,目光便飘浮,一脉可怜兮兮的模样。感觉到他注视的眼光时,就匆忙跑来跪下,颤声问他有何吩咐,若他说没事,她便又乖乖地退回去,在角落站着,低首发呆。

有次他唤了她一声瑶瑶,她即现出无比惊异的神qíng,不敢确定地问:八太子是在唤奴婢么?

对。宗隽道:我记得这是你的名字。难道我记错了?

没有,没错。她急忙应道:是奴婢不习惯以前的主人从来不叫奴婢的名字。

宗隽倒有些好奇了:不叫你的名字,那叫什么?

她面红过耳,甚是艰难地勉qiáng答:他们叫我贱贱

不必说了。宗隽了然地打断她:我以后都会叫你瑶瑶,听到我唤,你便要及时答应。

是!她喜悦地答,感激地看他一眼,又迅速掩下喜色,恢复了低眉顺目的常态。

这小小的变化令宗隽觉得兴味索然。他其实很喜欢看她笑,那是她最接近她姐姐瑗瑗的神qíng,而当她以婢女姿态恭谨候命时,她与瑗瑗相似之处,也惟在眉眼间了。

那日夜里,瑶瑶服侍宗隽更衣,收拾叠放他换下的衣服,动作轻柔,面带微笑的脸在烛影浮光下显得分外鲜妍。待宗隽坐定在chuáng沿,她轻轻为他放下帐幕,然后徐徐退至门边,却未说告退的话,只静待他吩咐。

淡淡看她须臾后,宗隽向她伸出手。她似不感意外,轻盈地走回,在他身侧跪下,将纤细的双腕搁在他膝上,螓首悄然枕于其间。

宗隽抚了抚她柔顺如丝的乌发,她安宁地阖上眼,神色恬淡静和,温婉得像一只终于找到一处细暖裀褥的受冻的猫。

3.冷焰

此后两日宗隽频往宋宗室驻地巡视。那些赵氏男子得知宫眷变故后虽难免悲伤却也无能为力,在宗隽重兵看守下只得qiáng忍哀痛继续锄禾,一时倒也没再生出什么事端。

一天傍晚宗隽巡视后回府治,才进到厅中便听见门外有马蹄声传来,俄顷那马长嘶止步,马上之人策身落地,立即便往府中冲来。

守门卫士横刀喝止,那人开口怒斥:闪开!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宗隽举目一望,当即微笑:瑗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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