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月月好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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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漾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院子里的那棵大梧桐树。

娘说这棵树是她嫁进来就栽进庭前的,等她长大了,便砍了它打个箱子,装嫁妆带去夫家。

是一种祝愿,希望她在别人家,也有梧桐可栖,能美满和睦。

小娃娃哪懂什么嫁不嫁人呢,她只知道,夏天时候,炎砾蒸烈,热气汹涌的,这棵树枝叶繁密,高大扶疏。

呆在下面玩泥巴可凉快了。

父亲每次看她玩泥巴,都会用棍子狠狠的打自己的手心。

她太讨厌她父亲了。

不只是因为他不让自己玩泥巴。

母亲总是会哭,躲在床帘后哭,在里屋哭。她哭的很小声,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到那微弱的抽泣。

奶娃娃江漾就会去哄母亲,摸摸她瘦弱的背,轻拍她的额头。就像是小时候母亲哄她一样。

母亲应当是觉得她很小,不记事,便抱着小江漾哭诉:“我怎么就嫁与了这样一个烂人,通房一个接一个收,小妾都快踩我头上了,他竟还将一个妓子带回府……漾姐儿,我们命苦啊,你怎么就不是一个男孩儿。”

八岁那年,府中似乎发生了一件大事,她生了场怪病,醒来后,忘记了很多人和事。

她唯一能想起来的,便是母亲那句

“你怎么不是男孩儿”

江漾一直都知道母亲疼爱自己。小时候还因为这句话伤心难过了许久。

其实后来才懂母亲不是嫌弃自己。是心疼。

是这天下女子,皆苦。

江漾入了魇梦,一会儿是父亲那张冷酷无情的脸,一会儿又是母亲哀哀的泣音。

又梦到了一个陌生却又熟悉身影,十一二岁,有着温和的声音,轻轻帮她擦拭手上的泥土。

光怪陆离之间,那些画面在脑海中飞速的闪而复现,像是不同的斑驳乱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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