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江漾的脑子里还时不时浮现柳濯月临走前与自己说的那些话。
她把翠浓支开自己呆着,躺在床榻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心里一阵一阵泛苦。
柳濯月把自己看得透透的了。
她承认,她同意婚事并非十成十的真心,对赵归林也没有完完全全忘怀,可是被这般指出内心的想法,还是有些难受的。
他与赵归林长得太像了。不是像,可以说是一模一样。江漾甚至觉得,他们笑起来的弧度都是相似的。
若是这两个人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能认出来吗?
江漾自己都不敢想。
她与柳濯月在一处,不小心抬头瞄到他的眉眼心里都要咯噔一下。虽然这样对他确实很不公平,可是江漾实在是控制不了自己。
越是想要远离,越是想不在意,就越越不能忘记。
赵归林是多好一个小公子啊。
江漾曾经觉得,八岁后的自己,无一日不像是生活在噩梦中。
她也曾对自己的爹爹心存过幻想,少时幼女,都是喜欢在父母膝下承欢的。她也曾经把自己捏的小小陶人递在爹爹面前,扬起一张稚嫩忐忑的脸,希望得到夸奖。
只是希望会被一次次碾碎,初生而起的敬仰也会随之变成厌恶。
那文姨娘刚入府生了女儿,那几年扮得温柔可意,乖顺无害。只是扬州瘦马可从不是只教如何吟诗弹琴和讨好男人。她自从诞下庶子之后,视苏照这个嫡母为眼中钉肉中刺,看起来温温弱弱,办事是当真刀不见血,蛇蝎心肠。
她和母亲住的碧春轩逐渐变成了最荒凉的院子,母亲带的一箱箱嫁妆不是被江言成拿去打点官员,便是以填补家缺的借口入了文姨娘和各小妾的头面首饰上。
她偷买的话本小册会偶尔“不经意”被江言成发现,精心作的陶艺画纸会被撕烂,偶尔出府消息也会迅速的传到江言成的耳朵里。
江漾不懂,赵国民风虽然并不开放,但是未出阁女子带上帷幕也可以在街上游玩,为什么江言成会如此迂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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