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角避风处,一树山茶千叶白开的正好,花五大瓣托于下,内蕊细丛黄珠生,如芍药状,娇艳动人。
江漾拿帕子指了指它:“我会等它花期快过后,采下来,制成花茶香饼。”
身旁人揉了揉她的耳垂,道:“说了都听你的。”
江漾点头:“我知道呢。”
柳濯月隐微一愣,而后凤眼微弯,轻轻一笑,满树的千叶白也顿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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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将暮色,浓雾挂霭,石阶上的雪化成了碎冰,踩一脚,便发出滋啦声响。
几位大臣从太极殿走出来,皆面色生愠,袖风阵阵。
“圣上到底是何意思,这粮草若不运过去,边关战役安能胜?”是礼部副侍郎,叫赵极。
“你竟还敢这么大声,你忘了殿前圣上说了什么吗!”旁边同僚忙堵住他的嘴,而后又看向莫不作声的柳嘉许,问:“这可如何是好?”
柳嘉许摸了摸腰上的青佩,眼睑下垂,沉声道:“万不可联名上奏,圣上不会胡闹。”
那群官员叹着气点头应是,那赵极更是沉不住气:“圣上这是在拿国土开玩笑啊……这……”还未说完,便又被拦住了。
云宫红墙绿瓦,一眼望不到头,太极殿下百列石阶,修得又窄又小,不能二人结行,有年老的官员,更是要小心台阶,别被雪滑了去。
这是一种传统,告诫所有任官在职的官员们,都要慎独慎微。
柳嘉许又想到承德帝在朝上说的那几句话。
“朕不过是说了句国库空虚,你们便都这么着急?”
“到底是朕说了算,还是赵梅两家世族说了算!”
这两句话简直如投水的石子儿一般惊起波澜,圣上并不昏庸,犯不着在边关战急时犯了糊涂,他闹这一场,怕是要给场下的人都敲个醒儿。
梅赵两家恰都是皇后一党,对新皇来说是帮助,如今,却是制约了。
柳嘉许叹了口气,负手而行。
刚至北宫门,有个小黄门看见他,提着袍子跑了过来:“柳大人,您府里来信,说是夫人有喜了。”
那小黄门头一次见这么大的官,战战兢兢立在一旁,没等到回应,颤巍巍抬了个眼,却看到这大官愣在原地。
他又小心翼翼重述了一遍,才看到柳嘉许醒神一般,道了谢后,连忙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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