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鸾便要下来,虞时年抱紧了她,“会很疼。”
他慢慢在她唇边落下一吻,“这些苦,我不舍得让你受。”
他走下水池,幽蓝的水流悉数涌了上来,他身上沾染的血化作一丝一缕地血丝,渐渐地揉散在水中。芙鸾被他抱在怀里,所以不知道这池水的危险之处,她仰起脸,只能看到他面色逐渐苍白,那样昳丽的眉目就像是褪了颜色的花,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紧绷,或许是因为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然而他的手臂,始终稳稳地抱着她,不让她身上沾到一点池水。
芙鸾闭了闭眼睛,她揪住他的衣襟,各种各样的思绪从她心头闪过,乱成一团麻,她理不清楚,也不想去理清楚,声音轻轻的,有些疲惫:“你不要这样......我受不起这些,不需要这些......”
“我也回报不了你什么。”
揽住她的手臂有瞬间的收紧,她思绪飘忽,他的声音也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我不要你回报,你只要待在我身边就好......”
“永永远远。”
他带着她淌过妄生池,来到枝叶茂密的树下,垂下眼看着她,笑意像是浮在他面上的,虚假的面具:“来,伸手去触碰花苞。”
芙鸾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好像有哪里不对。她看着他,又去看头顶上,顶端尖尖的淡黄色花苞,却没有发现什么值得她警惕的东西。
她迟疑地伸出手,指尖一点点凑近花苞。随着距离的缩短,那朵淡黄色的花苞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于枝叶间轻轻颤动,花瓣一层层向外舒展,随后枯萎,果实由小变大,颜色由浅变深,结成晶莹剔透的红色果实。
她怔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料到这果实来得如此轻易,而没有看到抱着她的人,眼里那浅淡的笑意完全消失了。
原来如此,果然如此。
虞时年在心里无声地道,这个狡猾的小姑娘,从一开始就在骗他。她迟迟不愿意接受他,不只是因为对他的抗拒,更多的,怕是因为念着真正藏在心里的人,才会拒绝一切人吧?
所以,他现在应该做的,是放过她,让她与心上人双宿双栖?
......怎么可能呢?
他怎么可能会让这个姑娘在骗了他之后,好端端地离开?既然要骗他,那就要有始有终,骗他一辈子好了。
他静静想着,他会为这个姑娘,打造一个最好的囚笼。
芙鸾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往上又伸了伸,想要将合欢连理果摘下来。可是在她指尖触碰到红色果实时,一股巨大的疼痛突然造访了她,从触碰果实的地方开始,贯穿四肢百骸,而她手中刚摘下来的连理果,也在瞬间枯萎腐烂,只余下果核从她指缝中跌出,掉落在地。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唯一剩下的记忆,只有虞时年骤然变化的脸色。
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吗?
她茫然想着,眼前一黑,彻底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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