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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听得楚轻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小满扑通坐在地上,心疼着楚轻。

小满娘稍稍松了口气,见儿子这副模样十分心疼,不禁放缓了语气:小满,要不等到了晚间,你偷偷去瞧瞧,也算是尽了心意了。

小满哽咽难言,只是点了点头。

行走在村子里的楚轻仿佛没有听到外界的任何声音,只是机械般地向前走着。

往日的这个时候,村子里早就是热闹喧嚣的场景了,开门扫院子的,喂鸡喂猪的,扛着锄头下地的,打水的洗衣服的,构成一副楚轻再熟悉不过的村落生活图。

而今天,此时此刻,村子里却是一片死寂,家家院门紧闭,悄无声息,似乎生怕一开门就沾染了什么晦气似的。

楚轻低着头,全身的力气都放在拉车上,脊背却始终保持着挺直。

师傅必定是不会是偷了东西畏罪自尽的,即使全世界都不相信师傅,她也坚信这一点。

可是要为一个出身贱籍的忤作洗刷冤屈,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更何况,给师傅定罪的人是一县之主。

她只能靠自己。

两世为人,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感受到这样沉重的压力。

将师傅的尸体背入院子,放在她离开时设好的简陋灵床上,楚轻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师傅,你信我,我一定会还你清白!

她不信什么在天之灵,不信什么神仙保佑,她只信自己。

洗净手脸,换了件干净衣服,她走到了灵床前。

深吸了几口气,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缓缓掀开了草席。

尽管她之前不断地告诫自己,一定要保持客观,只当自己在检验一具普通的尸体,只当自己是在工作,可是在亲眼看见师傅的尸首的这一刻,她依然无法完全克制自己的情感。

熟悉至极的脸庞近在咫尺,依然是那样的慈祥,却再也没了任何的生气。灵床上的师傅双目圆睁,牙关紧咬,尸首呈僵直状,典型的死不瞑目。

而深谙法医学的楚轻却知道,所谓的死不瞑目,只是在人死亡的那一刻,眼轮匝肌没有接收到大脑传出来的闭眼信号,所以才会没有闭眼而已。事实上科学已经统计过,在死亡的时候没有闭眼的死者大约会占到四成以上,因此这种现象并不罕见。

她强行控制住微微发抖的手,解开了跛子张的上衣,开始进行全身检查。

在看清衣服下露出的大片青灰色肌肤时,楚轻的脸色顿时变了。

她咬紧嘴唇,提醒自己保持清醒,继续默不作声地验尸。

这是她两世为人以来,第一次检验自己亲人的尸体。

过了许久,她才停下手中的动作,用一块白布盖住了尸首,动作轻柔而细心。

做好了这些,她走到一旁,拿出了纸笔。

整个过程只有她一个人,记录的也只有她一个人。

死者楚庭张,人称跛子张,男,年龄四十六岁,死亡时间为两日前丑时前后,额部有一处直径为一寸三分撞击伤,导致颅骨凹陷,伤口周围呈打伤色。左脸颊,左前臂外侧,双腿外侧有擦痕,皆为打伤色。

所谓的打伤色,是法医勘验中的一种说法,是指血液呈暗黑色的伤口,这种伤口是指血液凝结之后,也就是血液循环停止之后打出来的颜色。

按照县衙给的说法,楚庭张的尸首是在后院一处荒废的井里发现的,里面的水早已干涸,楚庭张跳井自尽,是头部撞上了井底的石块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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