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师爷一抖,立刻把原封未动的状纸递了过去,成县令不敢动,连忙道:本官这就看这就看,楚小哥你要不要先把刀
既然大人你先前不愿看,那草民就当场帮你读出来好了。楚轻眼神幽凉。
不、不用了成县令不安地看向四周,发现不远处围聚了不少的人,连忙挥手让把衙门口的人都赶走,今日暂不升堂。
楚轻淡漠的目光扫过朱师爷手里的状纸,扫视了一圈,发现竟然找不到肯得罪成县令读出这状纸的人,最后目光一落,想到那青袍男子虎口上的薄茧,自己刚刚帮了他,他一习武之人,应该会帮她吧。楚轻于是朝青袍男子看去: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青袍男子睨了楚轻一眼,缓缓道:鄙姓余。
余公子,劳烦把状纸读出来。楚轻目光定定,点漆如墨的眸仁如同浸了水的黑葡萄,又黑又亮,能倒映出人影来。
余栉风也就是青袍男子,不过他在外面的假名并不是这个,而是余百万,一个富甲一方的皇商。他听了楚轻的话,出乎意料地点了头,朝朱师爷走去,握住了他的手腕,后者顿时动弹不得,很轻易地把状纸夺了过来,打开来看,只一眼,眼底先是闪过讶异,随即瞳仁漆黑深邃,幽幽而动,拿起状纸里夹着的验尸单:读这个?
楚轻轻嗯了声:读。
余栉风敛眸遮住了眼底的寒意,沉了沉心思,开口念道:死者楚庭张,人称跛子张,男,年龄四十六岁,死亡时间为五日前丑时前后,额部有一处直径为一寸三分撞击伤,导致颅骨凹陷,伤口周围呈打伤色。左脸颊,左前臂外侧,双腿外侧有擦痕,皆为打伤色。尸体颈部、腰腹、四肢处,共有瘀伤二十七处,大小肿块六处,刀伤十四处,双手指尖多处溃烂,疑为刑具所致、脚底皆有针刺伤,不计其数。死亡原因:虐杀。
余栉风念到最后两个字,围着的衙役也忍不住愣住,眼观眼鼻观鼻沉默了下来。
一边读脸色却愈发阴沉,凌厉的视线扫向成县令:虐杀?
成县令被青袍男子那一瞬间的目光吓得一脑门的汗,竟是莫名畏惧他周身的气势:这、这本官也不知道是、是怎么回事
只是说这话的时候,他反射性地转开了视线,眼神四处漂移。
楚轻手里的刀又往下压了压:既然不知道,大人你何以不敢直视那张验尸单?何以羞愧躲避?!
她的连声逼问让成县令哑口无言:
楚轻继续道:身为一县之长,衙内公职人员死的不明不白,你一不前去查看,二不收敛尸身,是为不仁;十几年来,楚庭张在本县县衙内当仵作一职,鞠躬精粹,两袖清风,尽心尽力,你身为十几年的交情好友,却对他被栽赃偷盗不为所动不生怀疑,是为不义;你拿朝廷俸禄,就该为百姓做事,管辖之地百姓有冤而得不到伸,是为对朝廷不忠。如此不仁不义不忠之辈,何以不能得而诛之?
说得好。余栉风眼底闪过欣赏的光。难得见到心思如此通透之人,不仁不义不忠之辈,何以不能得而诛之?若是此等蠹虫全部都宰杀干净,爷也不必如此辛苦。
成县令被说的老脸通红:本官本官他扫了一圈,看到四周神色也复杂的衙役,忍不住挥挥手:都先下去下去!去去,把这位公子也请出去!被这样围观,他这父母官以后还怎么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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