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容脸上的胶皮已经被烈火燎烧得几乎融化了,脸上黑一道灰一道,显得很是狼狈。身上穿的白色厚织丝袍也已经全被血染红。从高处跃下,他又有伤口震裂了。血水沿着他破损的袍角滴落下来。
他抱紧若若的腰,秦嫣在众多兵马冲杀着。
麴鸿都一看翟容被带下去,手指指着那个方向: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将驸马夺下来,我来证明给你们看!他就是个假冒者!
都给我住手!一个少年人的声音传来,麴智胜道:张驸马宫闱不检点,我王姊身心受创。来人,将公主送回凤嘉宫修养!
麴氏麴鸿都尖叫反抗起来,披发乱服。几个强壮有力的妇人上前,将公主带回深宫中。
麴智胜站在高昌军队前,看着那匹冲下王城的白马。
他本来对于这个驸马是否假冒,的确也是想一探根本。当处月王妃带走驸马这一瞬间,看到那个女人如此高妙的轻功,麴智胜已知,驸马之真假无法查探了,既然如此就收手吧。
他深深再看了一眼那远去的背影。
五年来,亲自教自己治国、理事的驸马彻底离开了。离开之前,驸马还顺便将公主弄疯,打击了公主一系的势力;留下一个崭新的高昌国给他。如驸马所言,高昌是他们麴氏政权的责任,如何走下去?接下来就是他肩头的担子了。
鸣金,收兵!麴智胜握拳道,小王子发话,高昌将领们立时都传令,护卫王城,谨防外敌。阵势立即收缩了起来。
高昌守军虽然停住了攻击,其他部族中,想杀张驸马的势力依然不少。秦嫣被重兵围困住了,焉耆国军队在赫连成城的指挥下,拼命想过来援救。奈何距离遥远,眼看两人一骑要陷落。
此刻,所有的攻击都落在了秦嫣和翟容这边,承露台上便再也没有强大的压力了。待到小木阁渐渐焚毁,承露台上的悄然飞起数条黑影,将落柯等人带下了这座烟火燎烧的高台。
落柯他们刚离开,只听见高台发出一声可怖的巨响。
承露台下偏细的支撑处,终于被高昌军卒弄断了。承露台发出令人惊惧的声响,咔咔咔向着地面倒去。地面的军卒护着自己的主将,不断呼叫着、撤退着。
承露台整个盘子都跌了下来,向着王城下砸过来。
秦嫣之所以带着翟容到此处,就是知道承露台即将倒塌,此处即将大乱。
如今见承露盘仿佛一个巨大的飞盘向着自己的方向呼啸扑来,便从白小飞身上腾空而起,一脚将白小飞踢得飞奔出去。
自己则带着翟容跃上了那个正在不停向着山下滑溜下去的承露盘上。包围住秦嫣他们的军队均大惊失色,众人纷纷嘶吼着拼命退却。
秦嫣已经立稳了。
她立在盘子的前方,仿佛乘风破浪一般飞速向前。前方的万军汇聚,被那风驰电掣、狂泻不止的承露盘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
承露盘带着秦嫣他们轰开一条血路后,依靠本身重力,从高昌王都下疯狂冲出半里多地。撞在一带高起的矮戈壁山壁上,才在震动中慢慢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白小飞在他们的另一侧,仿佛天马一般破空而至,秦嫣带着翟容从碎裂的承露盘上下来,再度跳上白小飞的马背,两人一骑,穿过层层浓重的硝烟,向着戈壁深处,绝尘而走。
张定和公子生前说,当年高昌国为何会发生政变,究其原因有两条。
第一条是世家势力过大,令普通民生无法得到滋养,需要颁布新法重固国本;第二条是与图桑族关系过密,而图桑族为游牧族,与高昌治国格格不入。要想高昌长治久安,则要拔去世家一部分利益,同时与图桑不能太过亲密。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定和公子愿意肝脑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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