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嫣用麻布紧紧包着自己,躲在骆驼的驼峰之侧。她的双手抓住麻布,感觉那狂风在不住撕扯她的遮盖物,几乎要将其扯掉。
风沙越来越狂暴。
秦嫣觉得裹在脸面上的麻布都快被掀掉了,忽然她感觉,并不是那风暴在扯她,而是真的有人在拉扯她的麻布。秦嫣知道,风沙陡起,时常会有一些人遮盖物被吹走,然后会就近找个人一起躲避。她便一只手用力拉住麻布,另一只手松开一些。
哗啦一声,一个人果然钻了进来。
黄沙在头顶继续呼啸,风如实质,啪啦啪啦不住地拍打着她满身的衣衫。
她跟那个钻进来的人并排安静地坐在骆驼身边。她渐渐发现不对劲,这个进来的人,并不是他们驼队的人。驼队里的每个人她都熟悉了解。大海道这里又是西域道中最少旅人之处。至少在方才尘暴起来之前,她并没有看到其他人来到此处。
她警惕心一起,将手在那人肩背上一摸。
若若。那人开口了。
秦嫣略微愣了一下,立即将对方一把推到,扑上去将他按住强吻。翟容挣扎:麻布要飞了!尘暴要进来了!
秦嫣拽住这片厚麻布,笑道:你自己总是责怪我,每次见到你都过分镇定。所以,如今我见你一回扑你一回。秦嫣说,郎君,郎君!我们索性就在这里生个女儿吧?直接在风沙中扒衣服。
翟容紧紧抓住,衣衫被扒无所谓,万一让沙尘暴风都卷走了,成什么样子?
别担心衣服,我会拽紧的。闹了一会儿,她道,要是有了,就叫她沙生。如何?
翟容无语,慢慢斟酌吧。
身躯高大的白骆驼被一阵推搡,厚密的睫毛扑动着,沾满黄沙。骆驼身边,那团厚麻布包着的两个人,不住蠕动。
翟容特地提前赶到这里来,是因为长清先生回来了。
翟容经过几年的筹备,将翟家洞窟重新启动起来了,准备将剩下的几面墙壁都画完。他四处打听擅长壁画佛像的丹青妙手,从而得知了一名隐居在终南深山的侏儒画僧。
翟容心中一动,立时赶往中原腹地,见到了长清先生。
长清遁入空门修苦行已经数年了,本来嫣儿已经属于他斩断了的俗缘,可是知道妹子复活,长清红尘之缘便又不能了却。他告别深山老寺,跟着翟容回到了敦煌。准备在莫高窟画完几壁壁画之后,才正式与嫣儿告别。
若若,长清先生会在西南墙壁上画七尊药师菩萨像,如今已经动工了。等风暴停了,我们就回家。
郎君,我给你带了这个礼物,你带回府中放在我们卧房里如何?
什么礼物?
秦嫣艰难地从大白骆驼的驼峰里,将那只黄/色大花瓶掏出来。还很用了点内力,在狂风骤沙的轮番扑击下,点燃了一支小蜡烛,给翟容看。
翟容说:这是好东西啊。
秦嫣诧异,他不觉得难为情吗?翟容下一句就是:如今唐国的壁画,比这画得还衣衫少些。
唉,没羞没臊的唐国人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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