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白看了裴印堂一眼,亮出了手中的玉佩,道:“这是陛下的命令。”
宫凌的话说的够多了。
“恕末将不能从命。”裴印堂蹙着眉道。裴家军吃燕国的军粮,不可以听西云王的命令。
江逸白看着裴印堂,道:“裴将军是个忠臣。”
他言罢,抽出了腰侧的剑抵在裴印堂的脖颈之上,高声道:“大燕,从不受人胁迫,陛下有令,放箭!”
阿四闻言“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能放……”
无论如何要保证容煜的安危才是,容煜若是有什么闪失,阿四不打算独活。
江逸白垂眸看着阿四,道:“这是陛下的命令,放箭!”
第二声令下,依旧无人动手。
江逸白见状,取下了自己背后的弓箭。
“您让奴才死了吧。”阿四急忙抱住江逸白的腿,哭喊起来。
宫凌见此情形,不由笑道:“你瞧,这是你养的好狗,今日你我死在这里,他却要却要渔翁得利了,当真便宜了他。”
宫凌看向江逸白,江逸白的剑已然对准宫凌。
城楼上的箭蓄势待发。
宫凌看着容煜,突然笑了一笑。
“你笑什么。”容煜问他。
宫凌道:“我笑你满口众生平等,到头来用却靠的就是皇室的身份。若你生于寒窑,是不会有机会像如今一般施展抱负,与我对峙的。”
容煜没有说话,这一次,宫凌说对了。
正如同容亦,与他一母同胞,境遇却大不相同。
宫凌抬头看了一眼乌云蔽日的天,像是最后一眼,他的眼睛有些发亮,“本王记得你初来黎国时,也是这样的阴沉天气。”
那一年燕国王后到黎国做人质。
宫凌第一次见容煜是在宴会之上。
身为庶子,宫凌没有参与宴会的资格。
那个少年从偏殿溜出来,送给他一块圆滚滚的栗子酥。
“日子是苦的,点心却是甜的。”
除了故去母妃,那个人是后宫中唯一对他好的人。
只可惜这个人,宫凌不能将他留住。
“本王早该杀了你。”宫凌道了一句,如果不是因为那块栗子酥,容煜早在地宫时就该死了。
果然,人不该手软。
宫凌的眼眶有些红,他看见一支箭朝他过来。
“放箭!”
这是宫凌身为黎王,最后下达的命令。
王位,土地,这些东西他都拥有过了。生前不能得到的东西,死后或许可以得到。
今日容煜与他一同死,黎国的地宫很大,那个赠予他栗子酥的少年,可以与他一同葬在那里。
容煜手中的剑从宫凌的胸口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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